她有些失望,情況還是改變了!
自紹甯為了她淋雨發病,經過手術後勉強控制了下來,但是此後他的身子卻變得比以前更虛,隻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她焦急地在醫院日夜守候,若不是胡常文下令她恢複正常作息,照常上學的話,她甯可休學也要照顧面白如紙的胡紹甯。
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後,胡紹甯出院返家休養,家庭醫生住進胡家,随侍在側,而她則是一邊準備考試,一邊還要應付一堆結婚的事宜。
她搞不清楚情況,也完全沒有結婚的實際感,紹甯說不定也沒有,因為他幾乎都在昏睡,家人跟他提起結婚事宜時,他也隻是望着窗外,半眯着眼,然後若有似無的“嗯”了一聲。
天曉得他是醒着還是睡着的?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們要做的事情是結婚呢?
而杜姨也為婚禮忙上忙下,但是幾乎不再與她交談。
她看得出來,媽盡心盡力籌辦的是“胡紹甯的婚禮”,并不是“自己女兒的婚禮”。
但要嫁給紹甯的人是她,所以她對自己催眠,反正媽橫豎都在忙她的婚事,沒什麼差别。
婚禮簡單且隆重,就在胡家舉行,但那天的胡紹甯臉色依舊蒼白得不像人,由胡夫人為他換上西裝,打理好儀容;而她則簡單地穿着紅色旗袍,将短發束在後頭。
當胡紹甯為她戴上戒指時,她的心跳得很快,他穿西裝很好看,如果臉色能正常的話,她一定為之傾倒;訂完婚後,新郎象征性地搭着車出去晃一圈,再折返回來,正式地迎娶她。
杜姨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看着她拜别,很奇怪,母女倆都沒有淚水。
杜玫兒一直以為自己會哭,當她發現哭不出來時,一切就了然于胸了。
擡頭望着自己的母親,她發現母親的眼神一半看着她,一半擔憂地看着在她身邊的胡紹甯。
說不定今天拜别的是胡夫人,她還比較像是母親般為她痛哭流涕。
這是很詭異的現象,胡家給了她們母女安居樂業的生活、舒适的生活環境,還讓她受優渥的教育;她們卻失去了過去那種相依為命的母女親情。
她不怨誰,因為有失必有得,她們得到的或許還更多。
她跟胡紹甯坐上車子時,他又開始喘氣,一度握緊着她的手,朝着她溫柔地微笑;然後等不到良辰吉時,胡紹甯就被送回屋子裡,又是一片混亂,醫生也沖了進去。
穿着旗袍的她,站在門外,胡奶奶輕輕抱着她。
“等一切穩定了,奶奶會再給你們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
”
胡奶奶一直這麼對她說,她沒有答腔,因為她那時甚至不知道婚禮已經完成了。
緊接着,胡家其他的至親自國外回來度假,順便慶祝這樁喜事,客房全都要打掃,她把月考考完之後,就跟着一起打掃家裡;一有空就進去看紹甯,他原先總是閉着雙眼,那一天,他忽然看着她,說想要看月光。
她為了他搬動床鋪,把床搬到了窗邊,這樣一整天的景色,他就全都看得見。
自此以後,紹甯幾乎天天都是醒着的了。
“玫兒,你又起這麼早啊!”胡夫人一瞧見她進屋,愉快地招呼着,“跑出去做什麼?”
“掃落葉啊!”她眯起雙眼。
“唉,你們母女倆真像,都什麼時候了,老是閑不住。
”胡常文樂呵呵地笑說,“坐下來吃早點吧!”
結婚後,杜姨一躍變成親家母,她卻絲毫沒有為此開懷過,甚至連一絲笑容也沒有,隻要求胡常文讓她繼續住在這裡,為胡家工作;胡常文本來就打算兩家人住在一起,可是不可能讓她繼續當管家了。
不過杜姨堅持得很,所以情況似乎沒什麼變化。
唯一起變化的,大概是其他傭人對待她,已經比管家更上層樓了。
餐桌增大,因為胡氏夫妻的兄弟姐妹全回到這棟大宅院,大家也見過了杜玫兒,搞不清楚為什麼十六歲就讓他們結婚,不過一開始的反對質疑,卻在胡紹甯日益有起色的健康中自動消音了。
“想不到沖喜這麼有效!”胡大伯一直啧啧稱奇。
“醫生說紹甯的病情好很多,情況穩定了下來。
”
“嘿嘿!”胡爺爺跟胡奶奶自豪得很,自認居功厥偉。
“前幾天還嚷着要下床,意識清醒多了。
”說話的是胡二伯,他是個醫生。
“常文啊,要不要趁着好轉,一口氣把事情解決了?”
“怎麼解決?”胡常文迫不及待地想聽他的意見。
“換心吧,這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