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一眼,把鑰匙插入鑰匙孔,側過身子對她微笑道:“讓你來開門。
”
倉還寒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伸手轉開門把。
她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做好心理準備迎接滿目瘡痍的琴室。
倉還寒緩緩睜開眼睛,待她看清眼前熟悉的景物時,雙眸不禁因訝異而圓瞠着,整個人愣在當場。
“這兒怎會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眼前的一景一物就如同十年前那個午後,他拖着她來這兒時一樣,同樣的白色鋼琴、同樣花色的沙發組。
駱碠冀從她身後緊緊地擁住她,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對不起。
”
“為什麼向我道歉?”她偏過臉,奇怪地問。
他輕歎口氣,歉疚地說:“我把原先的琴換了。
”不止琴換了,事實上整間琴室是重新翻修過。
“為什麼把琴換了?”她隻是單純的詢問,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
“原先的鋼琴呢?”
“舊了,加上沒人保養照顧,所以過于潮濕而生鏽了。
”她離開之後,琴室也被鎖起來,裡頭的擺設也因缺乏專人照料而過于老舊不堪使用。
倉還寒轉身望着他,等着聽他往下解釋。
她明明記得忠叔提過琴室過于老舊,為什麼她眼前所見和忠叔所說的全都不符?
“你一聲不響地離開後,我氣得隻想做些事情來報複你,便要忠叔把琴室鎖起來,不準任何人再踏進一步,更不準人進來打掃。
”換句話說,他把對她不告而别的怒氣轉移到她的琴室上。
他摟着她的腰一塊走進琴室,輕撫着白色的琴蓋,忍不住歎息道:“一開始我氣瘋了,嚴禁任何人接近琴室。
後來日子久了,連我都忘了這回事,而忠叔根本不敢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自然也就不敢讓人去打掃琴室。
”
“後來呢?”倉還寒掀開琴蓋,伸手試彈了幾個音。
“你什麼時候找人整理這間琴室?”
駱碠冀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忠叔說你向他問起琴室的事。
”
“所以?”
“我看了琴室之後,被裡頭的滿目瘡痍吓了一跳,怕你看了生氣難過,連忙要忠叔偷偷找人來整修琴室。
”
“所以你才硬拖着我去墾丁。
”還對她說是補度蜜月。
他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怕你知道琴室因為我的原故而毀了,所以要忠叔找人趕工整修好。
”他知道還寒有多愛惜這間琴室,不然在她離開之後,琴室也不會成為他洩憤的目标。
倉還寒拉着他在琴椅上坐下,偏頭帶笑地問:“想不想聽我彈琴?”
“你不生我的氣?”
“我幹嘛生你的氣?”她好笑地問。
“我間接毀了你最愛的琴室。
”
“但你讓它又恢複過來,不是嗎?既然如此,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當初她會那麼寶貝這間琴室的原因其實隻有一個,這是他特地為她蓋的。
“你真的不生氣?”駱碠冀不确定地又問:“不止鋼琴壞了,連牆壁也會滲水進來。
”
倉還寒微笑地搖頭,“你想不想聽我彈琴?我十年沒彈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前的水準?”離開台灣後,她非但沒再碰過鋼琴,甚至連看都不想再看到。
聽她毫無芥蒂的話,駱碠冀這才籲了口氣,終于放下忐忑不安的一顆心。
“放心。
”他朝她豉舞一笑,大手在琴鍵上彈了首當初她教了他一個多月才勉強會彈的小蜜蜂。
“你瞧,我十年沒彈了,也還彈得不錯,更何況是你。
”
倉還寒失笑地看着他,一首小蜜蜂練了十年,還彈得七零八落.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他也說得出口。
“以你的水準來說,的确還彈得不錯。
”她捧場地附和道。
被她這麼一吹捧,駱碠冀滿意地笑咧了嘴,得意道:“就是嘛,其實我也不是什麼音樂白癡,不過是沒遇到明師而已。
”
“是啊,你說得對。
”她敷衍道,“你想聽我彈什麼?”
“你替我作的那首曲子。
”他想也沒想,便直接點了那首歌。
“這麼多年了,我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她輕搖頭,有些為難地說。
當初她費盡心思想忘掉所有有關他的事,這首為他作的曲子更是她極力忘卻的第一樣事物。
事隔多年,再加上她刻意忘記,她實在沒有把握可以記得全。
“沒關系。
”駱碠冀笑容可掬地說:“你記不得沒關系,我全記得,我可以哼給你聽。
”
倉還寒神色怪異地睨了他一眼,幹笑道:“不用了。
我再多想想就會想起來了,說不定開始彈了之後,記憶會慢慢回來。
”若讓他這走音天王哼過之後,她這輩子大概真的别想記起那首曲子。
“你确定?”駱碠冀依舊一臉興緻勃勃,亟欲參與的神情。
“我真的還記得,我可以哼給你聽。
”
“不用了。
”她急忙回絕。
察覺到他狐疑的目光,她幹笑地說:“我現在就開始彈。
”
也不給他機會開口,倉還寒修長的手指開始在琴鍵上滑動起來,絲毫不見任何停頓,往昔的記憶像是開敝的水閘,緩緩湧回腦海之中。
駱碠冀在她臉上輕吻了下,惹得她回首顧盼一笑。
他微笑地朝她眨眨眼,閉上雙眼,細細聆聽優美的琴音,嘴角漾着一抹醉人的微笑,過往的記憶猶如倒帶一般,兩人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也在他腦中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