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相同,但那眼神卻是相同的。
不錯,滴在心上的慈母淚不是有形的東西能擦幹的,黃泉下的慈母冤魂也不是三牲香紙所能告慰的。
“火鳳凰”桃紅色的粉臉在童天罡兩句話的震撼下,突然地變得蒼白如紙。
在這一刹那間,她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真正懷有赤子之心的豪傑,也唯有懷此赤子純真的人才能無視于自身的安危利害。
鳳兒忙靠到“火鳳凰”身邊,伸手攙扶着她,焦急的叫道:“小姐,你怎麼啦?”
桑天樵心中暗自長歎了一聲,唯有他知道其中原委。
鳳兒的聲音她沒聽,她的攙扶“火鳳凰”感覺到了,她不想打破面前的幻景,但她必須回到目前這個冷酷的現實裡。
因為,她得處理眼前這個局面,這個局面關系著「栖鳳宮”全宮的名譽,她明白自己所負的是什麼樣的責任。
“火鳳凰”美目眨動好一陣,臉色才恢複正常,沉沉的道:“這就是你的理由?”
童天罡道:“芳駕或許認為這不成理由。
”
“火鳳凰”凝重的道:“不,本宮主認為這确實是個理由。
”
似乎覺得很意外,童天罡怔了怔,說道:“芳駕是答應童某的條件了?”
“火鳳凰”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毒劍天尊”江暮帆向後悄悄的急退五步,接着縱身倒射出去,一掠五丈多遠,右腳足尖一點圍牆,快如流星般的消失于圍牆之外了。
童天罡雖然看見了,但卻來不及追趕了。
即使也來得及,也将無法突破擋在前面的“火鳳凰”這一關。
“火鳳凰”雖然知道江暮帆脫逃了,回答卻仍然很堅定,冷然道:“應該怎麼做會怎麼做,那都是“栖鳳宮”的家務事,而不是答應你的條件。
”
童天罡冷笑道:“要是貴宮認為江暮帆無罪,他就可以逍遙法外了?”
“火鳳凰”毫不考慮的道:“不錯。
”
童天罡心中雖怒,但未形之于色,冷漠的道:“那咱們之間的條件……”
“火鳳凰”道:“你今天如果想全身而退,本宮主提出的條件你仍得接受。
”
童天罡想了想道:“要是童某私自去找江暮帆呢?”
“火鳳凰”強硬的說道:“他是“栖鳳宮”的人,他的生殺之權操在“栖鳳宮”之手,除了“栖鳳宮”,任何人無權傷害他。
”
童天罡道:“要是童某殺了他呢?”
“火鳳凰”冷聲道:“如果你真有這個念頭,你今天就無法活着離開此地,童天罡,你要明白,你的生與死,此時此地并不操在你自己手中。
”
“南霸”桑天樵忙插嘴道:“童令主,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今日之事,堅持下去對你有害無利。
”
童天罡冷笑道:“如果童某非堅持下去呢?”
“火鳳凰”粉臉一沉,冷聲道:“亮家夥。
”
一聲令下,八枘利劍同時出鞘,指向童天罡。
連兩個使女也包括在内。
這八柄劍沒有一把是好對付的。
冷漠的向四周掃了一眼,在童天罡臉上雖然找不到一點兒怯意,他内心實際上是相當的沉重。
正如“火鳳凰”所說的,他的生與死并不操在他自己手裡。
當然,童天罡此時如果主動撤銷他方才所說的話,“火鳳凰”的确會放了他,這樣他可以換回一條命。
但他“天地雙令”令主的威望,将永遠屈居于“-鳳宮”之下了,這是童天罡甯可舍命也不能回頭的原因。
“南霸”桑天樵眼看争端一觸即發。
他忍不住再一次搶着開口道:“童令主,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結,仇與恨是愈積愈深愈難解。
”
童天罡冷漠的說道:“有理的天下去得,無理的寸步難行,童某并不在乎“栖鳳宮”人多。
”
“火鳳凰”黛眉雙挑,突然嬌叱一聲:“上!”
包括“火鳳凰”自己在内,盡管每一個人都不情願打這一仗,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不能不打。
因為,這不是個人之争,而是兩個門派的聲望與地位之争,他們有責任,也有義務必須全力以赴。
八柄劍原本是以童天罡為核心圍成一個圓圈的。
“火鳳凰”命令一下,八柄劍卻沒有同時迎擊,撲上來的隻是桑天樵及兩個侍女,“四金钗”及“火鳳凰”則沒有參與。
童天罡知道“火鳳凰”這種安排并不是打算保存點江湖道義,因為她說過不會舍長取短的話。
三柄劍成鼎足之勢,分三個方向攻向童天罡。
其中,桑天樵的劍勢最沉猛老練,但速度則與兩個使女相同。
童天罡一直沒作脫逃的打算,在未弄明白對方的戰術之前,他也不打算貪功急進。
天煞令左右一擺,輕靈而準确的點中了飄忽不定,虛實并施的兩個使女的兩把劍。
童天罡天煞令一出,由他背後攻過來的桑天樵劍勢突然加快,直取童天罡後心,劍勢迅如閃電,沉猛如山。
童天罡沒有轉身去。
實際上他也沒有轉身的時間,分點向兩個使女的天煞令,帶着揮動的沖力,帶着一道弧形光影,從左邊頭頂圈回,手臂繞過頭頂,天煞令及時橫擊向直刺後心的桑天樵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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