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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问后等待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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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使一個機器的記錄有錯,其他那些機器呢?隻要随便給你舉出幾個例子就行了——在7月8日22:47到7月9日5:32這段時間裡,你的房間的重力記載中的動荷載記錄幾乎是0,你的房間的紅外記載是一個恒定的常數,你的房間的生物記錄沒有顯示出你本人通常應該顯示出的那些指标,你的房間的氧氣供應裝置在這一階段消耗的氧氣隻夠一盆花用——你房間裡是有一盆真花吧!也就這一點還使你像個離經叛道的家夥,因為我們都擺設仿真纖維花!”他一手指着窗台上的假花,一手伸向我的面前,我感到十分惡心。

    “難道說這些數據都錯了嗎?” “也許……”我無力嗫嚅。

     “你想說是機器都出了毛病?” “你知道他們都是有工作錯誤概率的。

    ” “别再狡辯了!你自己相信這話嗎?這些機器同時發生錯誤的概率小得連細菌都看不見,這種機會别說對你,就是對于我們整個宇宙來說,它的年齡也還太年輕了一點!” “那您的結論呢?您的結論是什麼?”我的語氣仿佛是在祈求,我真心地祈求他告訴我正确答案。

     “這隻能證明你出去了!” “那好吧。

    ”我不想再做徒勞的争辯,雖然我認為這毫無可能。

    “既然您這麼肯定。

    ” “那麼現在我們再回到這個根本的問題上來——你出去究竟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不能出去了嗎?”我機械地應對着他的追問。

     “當然可以。

    可是總該有個目的吧?”對方小心地套問道。

     “還是這個問題:你的飲食有專門渠道負責,你的衣物一向是定期訂購的,你的一切生活設施和流程都被各級自動系統安排得井井有條,通過網絡你可以随時調出古今中外一切文字、圖像和仿真資料,你房間内還裝備有足夠的鍛煉器材和仿自然狀态發生裝置,你為你的新影片剪彩都是通過互聯網絡進行的,你還有什麼理由要出去?” 這是一個極為緻命的問題。

     我回答不了。

    因為我沒有任何理由要出去。

     我與對方都在沉默,誰都沒有再說話,隻有記錄的機器在輕微作響,仿佛傳達着時間正在流逝的聲音信息。

     “我是不是……犯了什麼大案?”我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比如說……殺了什麼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對方的嘴臉仿佛是在誘供。

    “那麼你做了什麼?” “如果不是這麼大的事情,你們為什麼要找我的麻煩?”我甚至根本沒有做搶劫之類的設想,因為在如今這樣一個富庶的社會裡,我有可能為一次律師費猶豫片刻,卻沒有任何理由去做那種不合算的事情——即使對于前者來說現在我也有些後悔了。

     “那麼你為什麼要殺人呢?”看來關于殺人的問題,對方已經開始直言不諱了。

    “你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嗎?那種靠網絡謾罵、信息炸彈或者雇傭黑客騷擾之類的電子傷害還不足以洩憤的?” 我費勁地想了半天,搖搖頭。

     “那麼你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也許我在玩格鬥式遊戲時感到了一種暴力的快感想要渲洩……”我開始在腦中搜尋着有關遊戲文化的文章和字句并原文照抄。

    “……需要手臂真正能夠感受到的力量?或者用受害者的鮮血洗手的粘稠感?” “難道這些你在虛拟現實遊戲中還感受不到嗎?”對方冷冷地看着我。

     我與他對視了片刻之後,終于敗下陣來。

    的确,這些在虛拟現實中都能感受到,而且還格外真切。

     我感到疲憊不堪,幾乎昏昏睡去,直到對方再次把我吼醒。

     “你究竟為什麼要出去?你出去究竟幹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歇斯底裡地沖他大吼,然後雙手抱頭,難受地爬在桌上啜泣。

    “我怎麼會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神态惶惑地再次擡起頭來。

    作為一個自幼便生長在網絡文化下的良民來說,我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種長時間的折磨。

     “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長時間的訊問使我疲憊,但更重要的是,我脫離網絡的時間已經太久了。

    我感到疲勞、無力、嗜睡,即使是在家裡,在清醒狀态下如果長時間地離開網絡,我也會産生同樣的症狀——這裡“長時間”這一概念尚不足目前這一時間段的十分之一。

     “你暫時不能回家。

    問題還沒有搞清楚。

    ” “你們沒有權力非法拘禁我。

    ” “這是合法訊問。

    ”對方平靜地告訴我。

    “還沒有超過6小時。

    ” 可這個時間是以前規定的。

    那時還沒有網絡。

     照理說這個時間已經比更早以前的時間要短多了,再早的時候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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