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機、液晶顯示屏、聲控闆、語育輸入麥克、數字鼠标量子信号解調器、掃描儀、數碼攝像機、激光輸出系統,背景就像一塊藍布,映襯着這堆亮白色的家什,隻是稍微有一點刺眼。
桌上還擺滿了電源轉接箱、十字螺絲刀、裸露的電線、袖珍油漆罐、棉紗、紙巾、不堪入目的商業宣傳畫片,以及一些除了主人和制造者之外誰都搞不清名字和用途的小玩意兒。
看看時間,7分鐘足夠來一次電子方式,或者按照我們通常的猥瑣叫法:電子交易。
電針插滿了脊柱,沉浸在電子快感的歡娛當中,虛拟的銷魂讓我如入仙境。
我不喜歡音樂,我喜歡取消了情調之後的純粹消費。
傳統而陳舊、耗時又耗力的性愛方式是多麼的不衛生和變态啊
出門的時候我順手把破舊的嬰兒扔進活動垃圾收集櫃,,
我們這裡每個人都是“未婚爸爸”或“未婚媽媽”。
這種仿真嬰兒最初來自好萊塢的電影道具,一問世就受到廣泛歡迎,據說它能滿足廣大青年既想要一個嬰兒又免于生養教化的無1月12日的日期下找到這則消息:
枯黃的人造綠地朝我吐納着新合成的空氣,至少有一半草葉型氧氣發生裝置都已經壞掉了,樓群間的過道上稀疏的車輛久置不用,布滿塵土的車窗畫布上勾畫着青春期少年的成長作業,
事先我在虛拟狀态中摹拟過多次,确信整個過程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我把對外感受的狀态調成雙頻,也就是說隻要當外界變化穩定在一個可控阈值之内時,我就可以無所顧忌地沉浸在電子感覺當中,
我剛一踏上路基,就有一輛鮮紅的法拉利滑了過來,車身色澤明快,駕駛員技藝娴熟,按照傳統的審美習慣,我把司機設成金發女郎,在虛幻的狀态下我有足夠的複古傾向,我所構造的女性依舊大腿修長,體态豐滿,一身紅色的衣裙映襯着座下紅色的跑車,她那長長的假睫毛烏黑的披肩發一直是我朋友們的嘲笑對象,他們認為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古典範本,至于我自己的身體,本來是想以我自行設計的終極形象出現的,後來想想在虛拟狀态中自我炫耀實在是沒有意思,,就換了個十分傳統的青年模樣,我們互相友好地笑了一下,然後我上了她的車,報出目的地,
事實上我一直孤獨地站在路邊,等待着職業運輸人的經過,這些遊離于網絡之外的遊民懂得怎樣更好地找到簡潔的路線、前提是他們懂得怎樣更巧妙地違反城市交通管理規則。
但是他們一直沒有出現。
椅子不太舒服、我尚未更換成多自由度曲線形下肢的雙腿極不适應。
但現實情況就是如此、不能苛責制造交通工具的人。
這種感覺在前幾次網絡摹拟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但在這種細節問題上我願意保留它的原始真實。
這種女郎肯定不是以網絡生活為主的、這一點無論如何我也要堅持。
在我遐想的片刻、法拉利飛快地掠過一個色彩斑斓的加油站。
這是離我住處最近的一個加油站兼公共電車站、歲月已使它很難讓人辨出最初修建時的顔色。
想要享受免費的社會福利就要适應網絡以外單調枯燥的色澤、還要走上,,分鐘再等上,,分鐘。
破舊的電車年久失修、鏽迹斑斑。
司機是個弱智的機器人、有着最原始的脊柱和機械手、和電車一樣破爛不堪。
犯罪的念頭隻在我腦子裡閃爍了一下就熄滅了、這種配置過于陳舊。
天空是刺眼的藍色、但空氣新鮮無比、濕度适宜、從這一側的車窗看不見太陽。
路基外由溫室所籠罩的植被高大茂盛、雜草叢生。
汽車在晃動中搖曳不停。
胳膊啊、胳膊。
我有些困倦、把視覺系統調回虛拟的電子狀态。
道邊的紫色綠化樹飛快地列隊後退、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天也沒有必要再刷成藍色了、我們的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