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一個好主意。
這裡有食品,有淨水,最重要的是,有連接着中心氧氣發生裝置的管道。
整個地下掩體都是在部落長的關注下建設和維護的。
現在,這套曾被包括“眼鏡”在内的大立法院委員們非議的救援措施終于派上的用場。
部落長始終是大潮仍将來臨的主張者。
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可是沒有想到,這一期大潮提前來臨了。
可是大潮出現以後呢?
會不會又像以前一樣,宗教将再度繁榮和興盛?部落長考慮着這個令他最為頭疼的問題。
這是很有可能的,每當哲學的思辯超越了技術的發展極限時,宗教等反科學的東西就會泛濫興起,茁壯成長。
而在科學不能解釋的地方,宗教的觸角就會自然而然地伸展過來;盡管它也不能解釋或解決什麼,但是它可以告誡人們等待幸福,順從命運。
也許……不會很快。
部落長在心裡繼續想到。
海潮退去之後,首先面臨的是重建家園,随後是安頓自己,在最基本的物質條件都難以保證的前提下,等待是不受歡迎的。
等到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之後,人們才會坐下來思考命運這類抽象的課題。
于是,有關不再出現災難的盼望将會産生,宗教開始得勢。
部落長慈愛地看着眼前的人們。
這些孩子們!他們的父母都曾經曆了一個巨變的時代。
而在這些後代們成長的幼年期,又發生過許多震撼人心的曆史事件,上次大潮的到來也正是在那個時候。
當年輕的部落長追随着前輩們抛灑青春轟轟烈烈時,這些孩子還在襁褓中嗷嗷待哺。
那些故事對于他們來說,恐怕已經是非常遙遠而模糊的曆史事件了。
由于所有的部落民都是同一個電腦的學生,接受的教育幾無二緻,因此受環境的影響就格外重了。
這些孩子肯定将以一種不同于部落長一代的全新視角來關注未來的發展。
也許正是由于父輩們在曆經磨難理想殒滅之後的世故,反而給了子一代新銳們一種理想主義的反彈?本來在上次災難之後,部落長好不容易才脫胎換骨,克制住自己的理想主義沖動,使自己的思想觀念适應了新的現實形勢,莫非現在又不得不再次重新披挂上陣?
這究竟是一次簡單的重複,還是一次新理想主義的到來?
這是一個必須搞清楚的問題,因為答案将決定今後的工作方向。
部落長還不知道,自己的克隆母體在地球就是一名出色的管理者,或者說是一名運籌帷幄的政治家。
看來隻有這樣了。
部落長終于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為了大局的穩定,我隻有再蛻一次皮。
也許,自己以前的思想殘餘還可以與這些年輕人現在的思想更為接近?
部落長是上次大潮襲來又退去後的唯一幸存者。
而在其他部落,與部落長同時代的人現在都已升到了導師的地位。
一般來說,在上一場災難中唯一的幸存者總是能夠成為下一次戰鬥的精神領袖。
——10——
在地下掩體内部,到處彌漫着一種威脅和恐懼的氣氛。
從模糊的天窗上已經看不到墨色的星空,取而代之的是污濁渾黑的水體。
聚集的潮錐底面已經越來越大,地下掩體正處在它的下方。
部落長的大腦十分疲憊。
雖然眼前出現的情況都在他預料之中,但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可思議。
盡管地下掩體結構的強度十分高,甚至天窗也是由高強度的石英材料制成的,但如果它正好位于潮汐力作用的底部,似乎還是不應該如此安然無恙。
不過有一點是無可争議的,那就是這裡的文明在材料科學方面比之地球要高出許多,當然這完全是環境條件所造就的。
正當部落長考慮炎夏的處境時,突然感到腳下變得濕漉漉的,他像一隻受驚的牝鹿一樣警覺了起來。
水正在從結構接縫處中滲進來,許多人都發現了這一點。
女人們開始尖叫,豆大的汗珠在部落長的臉頰上流淌。
“我們肯定沒救了!”“眼鏡”絕望地狂呼濫叫。
“我們隻能成為進化中的一環!”
在經曆了那麼久的壓抑之後,“眼鏡”終于變得歇斯底裡了。
部落長自己也感到極度的沮喪。
為什麼一切文明開始的時候都要遭遇大潮?
“我們肯定能擺脫的,潮水總會有退的時候。
”部落長鎮定地喝止人們的騷動。
“不要渙散軍心!”
其實部落長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鼓動。
“别開玩笑了,如果真的發生過覆蓋全球的大潮,它能退到哪裡去呢?”“眼鏡”聲嘶力竭。
“它根本就無處可退!”
“眼鏡”說的不無道理。
根據不同部落殘留下來的記載,以及衆多的神話和傳說,都足以證明大潮是全球性的。
在人類來到這裡的兩千年間,凡是被保留下來的堅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