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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得还算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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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克力和冰激淩,甚至還包括精美的薩格飲食百貨商品。

    同時,童話為所有的天王星兒童所證實着。

    不過孩子們手中所持的薄片畢竟有限,于是這時薩格公司所發行的股票便公然冠冕堂皇地登台亮相了。

    首先當然是向部分居民饋贈股票,既而各交易所便開辦了這樣一種業務,即用單闆機可以換取一定數量的股票。

    這種誘惑開始并沒有吊起天王星居民的胃口,然而後來越來越多的人們發現,凡持有薩格股票的人在薩格商店購物時均享有巨大的優惠,而這是其紅利所遠不能及的。

    當然啦,薩格股票的股息本身也高出聯邦政府所發行股票的數倍。

    于是水漲船高,形成了人人以卡易股甚至搶購爆炒的局面。

    等我父親這批迷信武力不善心計的武将們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個陰謀時為時已晚,在人類與薩格人各半的天王星上75%以上的選民卡已落入了薩格人手中。

    天王星順理成章地通過了憲法修正案,從此淪為薩格人的永久保護地。

    父輩們捶胸頓足悔之恨晚,發誓收複失地血鑄天王。

    隻可惜薩格人的所作所為畢竟不違聯邦總憲,因此人們隻有望空興歎蹉跎了一代雄才天驕。

    在天王星正式淪為保護地那天,父親發下毒誓: “不掃清薩格鬼子死不暝目; 生不能驅盡薩格,死也要骨葬冥宮。

    ” 屆時一聲啼哭,我來到了這個世界。

     不消說,祖父和父親都對我寄于了深切的厚望,雖說他們在我的前途培養方面産生了深刻的分歧——祖父希我習文,父親盼我從戎——不過至少都是望我成龍,成為一條驅逐薩格的巨龍。

     或許是因為星座卑微,——我怎麼也沒能拖到獅子座,就近在巨蟹座提前來到人間。

    總之我實在是不争氣,打小就市儈地隻認得百家姓上的第二個字——錢。

    結果學業潦倒連高等學府的門都沒能邁進就徑自一人跑去玩錢,一時間我的名号被人們傳為美談——“背離祖訓死不争氣的敗家子兒”。

     有時候我也常想,我爺爺感慨一生未能如願,而父親喟歎半輩子也沒能動得薩格。

    其實人類的心胸何必那麼狹隘,如此不容異族。

    類似的例子在曆史上也屢見不鮮為數不少,其利弊其實也難下結論。

    不過我更多的時候不是在思考這類哲學問題,而是關注于我自己的那幾家小型企業。

     說起來讓人臉紅,所謂“我自己的那幾家小型企業”其實與我根本無緣,隻不過是因為我掌握着它們的一部分股票而已。

    那幾家一直苦于經營勉為支撐的公司稱“企業”的确小點兒,可說它們是“作坊”又顯太大。

    通過幾年來的江湖闖蕩,我覺得唯一來錢最快費力最省躺在床上就能接着天上掉下的餡餅趕巧了還能捎帶手有個醋碟兒的行當就數炒股投機。

    在這方面我不敢說積下了不少經驗,至少也蓄下了小小的一筆薄資。

    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幾家企業岌岌可危瀕臨倒閉,眼看我在地球上就難以為繼混不下去了—— 經濟疲軟的原因之一是政局不穩,因為以我父親為首的一幹人馬已風塵仆仆地開往木星系統。

    此次遠征的理由純屬聯邦政府中支持我父親的強硬派們強盜邏輯的同義反複。

    他們借口天王—海王一帶海盜猖獗,要将軍隊進駐海王系統,以确保聯邦公私财産不受侵犯。

    不過薩格人堅持說他們的武裝力量足以剿滅盜匪,不必勞聯邦軍隊大駕興師動衆,而且暗示聯邦政府應遵守條約,尊重他們所轄區域這點些微的權利。

    于是聯邦政府隻得帶着威脅的口吻回答說:那好吧,這次任務就交由你們來完成。

    不過要小心,如果在規定的限期内你們不能幹淨徹底地消滅太空海盜,那我們的軍隊就别無選擇,隻有繼續向前開了。

    我覺得這種訛詐幾近無理取鬧,但這已是我父親這一代強硬派所能采取的最後手段了。

     一時間人心惶惶,某些大财團大作投機之舉,每天橫發“國難财”,将中小企業擠到了破産的邊緣。

     值此富豪商賈紛紛卷金隐遁逃離戰區之際,我毅然将手頭所有的股票證券抛售一空,全部兌成現金,然後令人矚目地飛往土星系統。

     在聯邦首都地球混不下去了,我走行不行?從此也省得祖父和父親老在背地裡念叨我沒出息,念得我耳朵根子直發熱。

     其時土星系統正在重演天王星的鬧劇,薩格人正在大肆兜售它們那臭名昭著的“政治股票”。

     土衛六是土星最大的一顆衛星,分布的人口占整個土星系統的70%以上。

    鑒于天王星系統的變故,一些有識之士已開始對薩格股票頗為不滿,紛紛上書聯邦政府要求予以取締。

    可惜薩格股票符合《股票法》的所有規定,而土星的公衆們又隻重近利,随即便陷入股海難以自拔,仿佛過去吸食鴉片的人上了煙瘾一樣。

    很快,薩格人開設的“土星公司”——其實也就是駐土星的權力機構——所發行的股票便成了土衛六居民的身份證。

    他們用公民權利換取了護身符,用我爺爺的話說,就象浮士德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魔鬼一樣。

     這也正是我父親那群武将意欲興兵的原因,他們總不能手掌衆兵卻眼看着聯邦國土一天天淪喪而無動于衷。

    可既然我們是生意人,那麼我們的目的就是賺錢。

    我們賺天使的錢,同時也賺魔鬼的錢。

    前者不是因為我們無情無義,後者也不是因為我們打算搞垮敵人的經濟。

    我們是商人,我們賺錢的目的就是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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