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由傳聲器傳到了裝置在籠頂的喇叭,使方天仇蓦然一怔,擡起頭來驚疑地問:“誰?”
金玲玲這才發覺方天仇可以聽到她的說話,正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鄒炳森已獰笑說:“金小姐,你回答他呀!”
金玲玲無可奈何,隻好順從地說:“方天仇,你難道聽不出我的聲音了?”
方天仇果然立即聽出是她的聲音,不由忿聲說:“哼!原來是你這條斷了尾巴的毒蛇!”
金玲玲聽他出言諷刺,也不敢示弱,回敬他說:“嘿,我看你這樣子,倒真是動物園關在籠子裡的印度貓呢!”
方天仇氣得霍地跳起來,大聲咆哮說:“你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我方天仇絕不在乎,請不必跟我逞口齒之利!”
鄒炳森發出警告說:“姓方的,别動肝火,小心觸電!”
金玲玲聽得一怔,急忙輕聲問他:“觸電?”
鄒炳森笑了笑說:“姓方的神通廣大,令人防不勝防,必須在鐵籠上通上電流,才能使他不敢輕舉妄動,哈哈……”
金玲玲被他笑得汗毛直豎。
鄒炳森卻是若無其事,笑聲停止後,鄭重說:“金小姐,現在你可以跟他談判了,該怎麼說,大概不需要我告訴你吧?”
金玲玲點點頭,便大聲說:“方天仇,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心平氣和?”方天仇忿然大笑起來:“在這種情勢之下,我的心能平,氣能和嗎?”
“這與我無關。
”金玲玲說:“我的處境可能跟你差不多,所以你不必對我抱怨。
”
“那麼你想談什麼?”方天仇強自冷靜下來。
金玲玲瞥了身旁的鄒炳森一眼,對着電視說:“莊德成已經答應出讓銀星夜總會了,不過需要你在場,我現在特地告訴你一聲。
”
“哦?這是個好消息。
”方天仇似信非信地說:“既然莊德成願意出讓了,你根本不必找我談!”
金玲玲冷聲說:“我才不希罕跟你談,隻是莊德成出的鬼點子,非要你在場,他才肯辦理出讓手續!”
方天仇怔了怔,立刻恍然大悟,判斷莊德成之所以提出這個條件,不外乎兩個原因:一個是老粗根本不存心出讓“銀星”,故意用他來擋。
一個就是發覺他的失蹤,疑心到金玲玲身上,企圖用這種方法探知他的下落。
因此他悻然說:“這麼說來,我倒成了藥裡的甘草,是一味不能缺少的藥引了!”
“這是莊德成把你看得如此重要!”金玲玲不屑地說:“在我眼裡,你不過是個……”
她還沒有想出适當的措詞,鄒炳森已輕輕碰了她一下,示意不要浪費時間,趕快言歸正傳。
可是方天仇卻在追問:“在你的眼裡,我是什麼?”
“我不跟你費話!”金玲玲嬌斥地說:“現在我告訴你,莊德成已經同意出讓他的夜總會了,你如果不想自讨苦吃,最好不要從中作梗!”
“你的口氣好像是在命令我,而不是跟我談判?”方天仇并不屈服于目前的處境,向她提出了抗議。
“你的意思是還要談判?”金玲玲怒問。
“當然!”方天仇毫不讓步:“這是你自己向我提出的要求!”
“那麼我們就談判吧!”金玲玲恨恨地說。
不料方天仇又故意挑剔說:“這不公平,我方天仇向來不願跟人訂‘城下之盟’,要談的話,不是我到你那裡,就是你來找我這裡,要彼此面對面,才能以同等的地位和處境,以誠意談判。
”
金玲玲氣得破口大罵:“你這隻落水狗,簡直不知死活,在這裡還由得你讨價還價?”
“那我們就免談!”方天仇幹脆來個斷然拒絕。
金玲玲一時也沒了主意,隻好看着鄒炳森,等他表示采取什麼對策。
鄒炳森沒想到方天仇會提出這個要求,因為事先未得那位湯協理的關照,他不便擅自作主,是以頗感棘手。
當然,讓方天仇到這裡談判,那就等于是把一頭猛獅放出鐵籠,真不知道會闖出多大的禍來,那是萬萬不敢冒險的。
但是,要金玲玲進那電籠去,對她未免過份委屈,是個令人難堪的要求。
金玲玲非常機靈,她察言觀色,已看出鄒炳森的左右為難,當即毫不猶豫他說:“鄒先生,我看隻有我到他那裡去吧!”
鄒炳森頗覺意外,一時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忙說:“那怎麼成?……”
金玲玲明知他口是心非,巴不得她答應去方天仇那裡,不由淡然一笑說:“隻要鄒先生不把我關在裡面就行了,鄒先生不會吧?”
鄒炳森頓時尴尬地笑着說:“哪怎麼會,哪怎麼會!……”
“那麼就請鄒先生帶我去吧!”金玲玲把高聳的胸部一挺,完全是從容赴死慷慨就義的神氣。
“我要在這裡操縱電鈕,他們陪金小姐去好了。
”
鄒炳森表示他不能離開,便吩咐那兩個大漢,領着金玲玲到方天仇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