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字據?”費雲急問。
莊德成沮然說:“我已經同意把‘銀星’出讓給她了……”
“你怎麼會這麼糊塗?”費雲抱怨說:“這是老大的一片心意,你就是不想繼續經營,甯可關門,也不能讓給金玲玲那女人呀!”
莊德成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時候他已心亂如麻,那有心情向費雲解釋,隻好歎了口氣說:“你連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就胡亂放炮,我要不是為了跟方天仇賭一口氣……唉,别提了,以後有時間再跟你說明白,現在孫探長大概快趕來了。
”
嘿!說到曹操,曹操立刻就到。
一輛黑色流線型轎車風馳電掣而來,停在大門口,車上跳下了孫奇。
他看莊德成和費雲兩個人站在大門口,不禁詫然問:“二位怎麼站在這裡?”
莊德成兩手一攤,黯然說:“他們已經溜走了……”
“走了?”孫奇驚問:“莊經理怎麼能放他們走掉?”
莊德成紅着臉說:“我剛放下電話,就趕到舞廳裡去,可是他們已經溜之大吉。
”
孫奇大為失望,深深歎了口氣說:“我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沒想到還是來遲一步!……莊經理可曾看到我手下的兩個便衣?”
莊德成這才知道,何以孫奇的消息如此快,原來他在這裡布下了眼線。
但他并沒注意兩個便衣警探的行蹤,隻好窘然說:“這倒沒有看見……”
孫奇急向裡面走去,一邊喃喃說:“他們要是不在,一定是跟蹤去了!”
三個人到裡面各處找了一遍,果然不見那兩個便衣警探,孫奇反而存了一線希望,認為他們要是去跟蹤,回頭總會有個消息報告的,于是決定在夜總會等候。
莊德成忽然問費雲說:“你是不是來看露娜的?”
“看她也隻能算是順便。
”費雲正色說:“我剛才到老大那裡去過,是老大特地叫我來這裡的……”
話說到一半,他似乎對孫奇在場有所顧忌,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孫奇那會看不出來,立即笑笑說:“二位有話慢慢談吧,我到舞廳裡去坐一會兒。
”
說罷,便知趣地徑自走進舞廳裡去。
他們也不阻止,等孫奇離開後,費雲忙把莊德成扯到甬道裡,輕聲告訴他:“你知道嗎,老二帶着瑪麗小姐到九龍城去,到現在還沒回來,老大跟鄭二爺通過電話,說是他們根本沒到鄭公館去過!”
“那他們會上什麼地方去了?”莊德成暗吃一驚,想不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費雲鄭重其事地說:“所以老大很着急,特地叫我來你這裡,想叫你帶人過海去一趟。
”
“這時候去?”莊德成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過二十分,不由皺起眉頭說:“如果老二他們真遇上了意外,這時候恐怕很難找到他們呢!”
費雲拍拍他肩膀,語意深長地說:“老大就隻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好歹你去一趟,總算盡到了心就是。
”
“可是我這裡怎能走得開。
”莊德成為難地說:“孫探長的人已經去跟蹤了,萬一真發現方天仇和金玲玲的下落,我必需搶在孫奇的前頭采取行動,不能讓他占了先呀!”
“老四,”費雲說:“我的看法跟你不同,不管怎樣,孫奇這回跟我們是站在一邊的,目的是要使方天仇脫險,既然我們的目标是一緻的,又何必跟他争先恐後呢?”
“話不是這麼說。
”莊德成振振有詞他說:“因為剛才方天仇已經在我這裡出現,是我一時疏忽,沒想到他的處境并不安全,旁邊還有人在監視着他,所以我覺得我應該負責……”
費雲的肚子裡畢竟比他有貨,忽然詫異地說:“老四,有一點不知你想到沒有,可是我覺得很懷疑,憑方天仇的身手,上次在獨眼龍的賭館裡,那麼多人尚且對他莫可奈何。
今晚就算是旁邊有人拿槍監視着,但這是個公共娛樂場所,而且又是你的地方,難道他就連一點兒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莊德成确實不曾想到這上面去,經費雲一說,他也起了疑心,點點頭說:“你這話說的很有道理,當時我也就因為知道他的身手不凡,才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在一旁控制住他,要不然我早就采取必要的行動了。
可是……老五,你倒說說看,方天仇平常是那麼生龍活虎的一個人,今晚怎麼會變成了一隻瘟貓?”
“這很難說。
”費雲想了想說:“也許孫奇能告訴我們答案。
”
“孫奇會知道?”莊德成對這位探長一向是不服氣的,因而不屑地說:“我看他是飛來燕子獨腳夥,本地麻雀幫手多,要沒些條子替他跑腿,連他老婆的褲子讓人偷了,他也沒法找得回來!”
費雲知道這老粗跟孫奇有成見,也賴得反駁他,隻笑了笑說:“好歹人家幹探長也幹了不少年,有沒有玩意是他的事,與我們風馬牛不相幹。
現在老二跟瑪麗小姐的行蹤不明,老大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家裡坐立不安。
要不是顧忌‘勒索公司’的人,認為他在私下采取行動,他自己就過海去了……”
莊德成聽出了他的話因,當即把手一擺,阻止他往下說,終于勉強答應說:“好了,好了,你不必說了,我這就帶人過海去,這總成了吧!”
費雲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你早這麼決定不就好了!”
莊德成沖他把眼睛翻翻,莫可奈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