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少将服裝。
看着眼前的這群人,明台盤算着,這一桌可謂全是專列的“精英”。
配菜放好後,明台把銀色湯盆放置在餐桌中間位置,當着客人的面打開銀色的圓蓋子,一股濃濃的香味彌散開來,乳白色的湯汁吸引着食客們的眼球。
明台躬身示意大家可以用餐了,擡手看了看時間,此時的時針指向10:08。
明台面無表情地推着活動小餐車走到餐車車廂的門口,輕輕一順手,把小推車留在了餐車包廂的角落裡。
走到門口,明台意外地看見程錦雲被兩名日本兵引領進來,于是停住腳步側身讓過程錦雲。
看到程錦雲進來,一名日本高官高興地站起來,用蹩腳的中文說:“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中村先生的私人醫生,惠子小姐。
今天就是惠子小姐主廚,我們表示對惠子小姐衷心感謝,幹一杯。
”
程錦雲身陷其中,被迫舉杯。
明台手上的手表,“嘀嗒、嘀嗒、嘀嗒”地走着,心懸在半空。
董岩站到明台面前,毅然往前走去。
明台瞬間明白過來,立刻擋住董岩,道:“我來……”
明台一轉身,手上拿了杯紅酒,重新走上前。
程錦雲和一桌人舉杯,明台一個不小心碰掉程錦雲手上的酒杯,紅酒的污漬濺了程錦雲一身。
日本高官怒罵道:“八嘎!”
“對不起,對不起,請您原諒。
”明台忙賠罪道。
董岩讨好地上前:“前面有洗手間,請惠子小姐去補補妝,補補妝。
”
程錦雲微笑告退:“我去換件衣服。
”
程錦雲的目光掃向明台,隻聽到低沉有力的一個聲音穿透耳膜:“走。
”
待程錦雲和董岩離開後,明台才上前整理席間的酒盞,一絲不苟地完成工作後,殷勤地為衆人一一斟酒。
紅色的液體汩汩地流淌,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明台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更加劇烈。
風在空中呼嘯,沿途樹木在眼前狂奔,程錦雲在風口裡站着,兩頰和鼻尖都泛起紅色。
“一路平安!”董岩對程錦雲說道,“離爆炸時間還有三分鐘。
”
程錦雲朝後看了一眼明台的方向:“他怎麼辦?”
“你先走,我去接應他!走!”
程錦雲跳下火車,由于落地後沒有及時控制住平衡,重重地摔倒在鐵軌邊。
董岩一臉擔心地看着程錦雲,确認她無礙後才轉回頭向包廂走去。
時間緊迫,明台不緊不慢地從席間撤出,看到董岩似乎明白了一切,迅速上前。
列車過道左右都有日本兵把守。
明台一步一步向前走,越走越快,列車後門,董岩瞬間替明台拉開門,說道:“後會有期。
”
明台點了點頭,跳下車。
明台身體努力朝前傾,雙腿減緩了沖力,穩穩落地,繼而火車像一條火蛇飛速劃過他的視野。
明台發現受傷的程錦雲,向她跑了過去。
緊跟着,董岩也飛身跳下火車,伴随而來的便是一聲巨響,“櫻花号”專列,火光四射,烈火熊熊,煙霧騰騰。
黎叔、于曼麗等人埋伏在爆炸附近的鐵軌邊,兩隊人幾乎同時手按電鈕,路軌也被炸飛起來,大爆炸後緊接着又一次大爆炸,一次從裡至外,一次從下到上,飓風裹挾着霹靂、閃電劈面砸來,落網魚蝦,絕無生還之理。
這就是明台的雙管齊下,也是明樓的“雙保險”。
路基下一片狼藉,血肉翻飛!鐵軌上,前前後後都是炸點,飓風霹靂,萬鈞雷霆,火光沖天!
公路上,阿誠坐在吉普車裡,默默地看着滾滾煙塵和猛烈飛奔的紅色光焰,發動吉普車,車輪碾過塵土,像平地刮過一陣旋風。
程錦雲近乎一瘸一拐地走着,明台走在她前面,不時回頭看看,赫然看見她手裡緊捏着的飛镖,說道:“我沒惡意。
”
“你不可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你會選擇滅口。
”
“你怎麼不想,我會選擇幫你呢?”
“通常情況下,沒人會願意被拖累。
”
“對。
”明台說,“我一般情況下,不殺同盟,特别是女同盟。
”
“謝謝。
”
“如果,我背你走,你會介意嗎?”明台不等她答話,接着說,“如果你說介意,我就選擇把你永遠留在這裡。
因為,我從來不冒險。
”
程錦雲沉默不語,突然笑起來,這笑意中充滿着不易描述的意味。
“你笑了,我就當你答應了。
”明台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程錦雲雙手搭在他肩上,手上那隻飛镖猶在明台耳邊叮當作響。
明台背起程錦雲,說:“惠子小姐,很榮幸成為你危險旅途的伴侶。
”
程錦雲淡淡一笑,附在明台耳邊說:“勞煩小野君身負重載,願為惠子殺身棄命。
”
明台莞爾一笑,沒說話慢慢前行。
山野中,明台背着程錦雲快速行進,腳步在風聲中回蕩。
明台邊走邊想着自己此時的樣子,背着一個不知真實姓名的女子穿梭在寒冷的夜底,一副敗歸形狀,不覺好笑。
即便如此,腳步雖然沉重,心卻異常輕松,就這樣在茫茫曠野中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