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實業社”的牌子,他決定再次測試一下,自己是否安全。
三友實業社的門口,挂着大減價的大幅标語,出出進進的人絡繹不絕。
董岩看見一個穿西裝、戴禮帽的先生走出來,很高興地迎上去,大聲道:“章經理,聽說您買的股票漲了,我還聽說……”他壓低聲音說。
說完,董岩向他鞠了一躬,兩人分開。
董岩隔着大玻璃櫥窗望出去,看到路邊報攤上兩個假裝看報的男子在交頭接耳。
緊接着,其中一個男子一兩步就跟上了自己故意假裝認識而打招呼的男人。
此時,董岩暗暗地緊張起來,他知道麻煩大了。
董岩快步擠入人流,跟蹤的特務也立馬混入人流。
明台跟上。
董岩走在胡同彎角處,左右環視。
就在準備拐彎時,突然有人從背後伸手拽住他。
董岩要拔槍,明台一把摁住:“好久不見了……”
董岩驚疑:“是你?”
“敵人是有備而來的,76号不是一個人,而是在南京路附近路口布滿了人,你沒路走了。
”
“你有辦法了?”
“我沒辦法。
四處都是伏兵,死馬當活馬醫吧。
”明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跟我去冠生園坐坐,喝杯茶。
”說完,向路邊的一家冠生園走去。
明台和董岩走進冠生園餐廳,大大方方地坐在樓下餐廳的臨窗位置上,将街面上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你從保險箱裡拿了什麼?”明台直截了當地問。
“我不能告訴你。
”
“我馬上就要給你當替死鬼了,你不至于連我為什麼死都不告訴我吧?”
“我真不能告訴你。
”董岩停頓了一下,“這是組織秘密,請你理解。
你還是說說怎麼幫我吧。
”
“以後這個保險箱你們不能再用了,太危險。
把存取保險箱的私章給我,這是必須的。
”明台說,“你直接上二樓,樓上有一個洗手間,你自己設法出去,把禮帽留在桌子上。
”
董岩說了聲:“謝謝。
”站起來向服務生詢問了幾句,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明台點了幾個菜,掏出香煙抽了起來。
他清楚,今天自己就是一塊明靶子,必須面對76号的兇神惡鬼。
汪曼春的車緩緩駛來,特務看到汪曼春的車立刻上前彙報道:“汪處,他們進了冠生園。
”
“他們?不是一個人嗎?”汪曼春問。
“是兩個,半路來了一個,看樣子像一個小開。
”
“封鎖路口了嗎?”
“沒有,這人來人往的,封鎖路口怕引起騷動。
現在整條街都是我們的人,他們一定逃不掉。
”
明台透過窗戶,看着汪曼春走下車。
董岩推開洗手間的窗戶,看了看地勢高低,蹬上窗棂,一躍而下。
汪曼春看了看前面的冠生園,吩咐道:“都跟我進去,他們要是敢輕舉妄動,立即逮捕!”
“是。
”
一隊人馬,氣勢洶洶地走在街面上。
董岩從小巷拐出融進大街上的人流中。
冠生園的門被人粗野地推開,汪曼春看到明台的一刹那滿臉錯愕,目瞪口呆。
而明台的演技更加精湛,他看上去比汪曼春還要驚愕百倍。
一群特務緊随其後護駕似地湧入冠生園,幾名服務生當即吓得手腳酸軟,被特務們控制起來,包括餐廳裡的幾名食客,也是被弄得一頭霧水,摸不着頭腦。
汪曼春的突然闖入,令特務一下反應過來,沿着樓梯全速奔跑。
沖進洗手間時,見已空無一人,立刻跑出來,邊跑邊喊:“他跳下去了,汪處。
”
“誰,誰跑了?他?他居然跑了?他偷了我的錢!”明台一臉憤慨,汪曼春還沒開口,自己倒先嚷嚷起來。
“坐下!”汪曼春冷然大喝一聲。
明台一副天真委屈,大惑不解的神情看着汪曼春,道:“曼春姐。
”
“坐下!”汪曼春一聲斷喝,明台被吓得朝後打了個趔趄,一個沒坐穩,差點沒給她跪下。
明台頓時手足無措,眼眶裡立即就噙了淚花,讓汪曼春看了,又氣又惱,黑着一張臉問:“跟你一起的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
”明台表現得很懦弱。
“不知道,你跟他在一起?”
“我跟他在一間射擊俱樂部認識的,他說他姓劉,家裡是做生豬生意的。
”
汪曼春繼續問:“你剛才說,這個姓劉的偷了你的錢,跑了,是怎麼回事?”
明台低着頭,扳着手指,咬着嘴唇說:“我叫他去香港銀行幫我辦一件事。
”
“什麼事?”汪曼春的語氣像審問犯人一樣。
明台不說話。
“明少爺,你是不是打算換一個地方對我說真話?”
特務早看不慣這種軟骨頭的公子哥,沖上來說:“汪處長,我們甭跟他廢話,直接帶走……”
話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