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
”
阿誠在梁仲春身邊坐下,給他倒了杯水,安慰道:“事情已經這樣了,梁處長,節哀順變。
”
“我給她刀片,是她求我的,她要自行了斷,一場同事,我就……”
阿誠淡淡道:“你早就準備好的吧。
”
“我活該,對吧。
”
“你也不想的。
”
梁仲春深吸一口氣,看看阿誠,想起了什麼:“明公館怎麼樣?”
“我加派了人手。
”
梁仲春似是放心地點了點頭,長舒了一口氣。
明公館,留聲機裡傳來京劇的片段:“卻原來賊是個無義的冤家。
馬行在夾道内我難以回馬,這才是花随水水不能戀花。
”
明鏡坐在沙發上喝着茶,看着報紙。
“大小姐,蘇太太說跟您約好了喝茶,說是已經派車過來接您了。
”桂姨道。
明鏡愣了愣:“是嗎?忘了都……”
“您不是叫我替您記着嗎?是上個禮拜日約的。
不過……”
“不過什麼?”
“外面全都是76号的特務,大小姐還是留在家裡保險,不是說汪曼春越獄了嗎?”
明鏡冷“哼”了一聲:“是不是她汪曼春一日不落網,我明鏡一日不得出門?叫阿香來幫我梳頭。
”
這時,門外傳來汽車的喇叭聲。
桂姨朝外望了望:“好像是車來了。
”
“叫司機等着。
”
“多帶幾個保镖吧。
”
明鏡想了想,沒有理會。
趁明鏡上樓換衣服的時間,桂姨迅速地撥通了一個電話,悄聲道:“對,她就要出門了,你看着辦。
”說完,挂斷了電話。
汪曼春的越獄就像一顆定時炸彈,每個人都小心地對待着,可此時的汪曼春身在何處無人知曉。
對于她瘋狂的行為,明樓向高木等人分析着,“特高課的監獄向來以銅牆鐵壁而自诩,還沒有嫌疑犯越獄成功的先例,這隻能證明一點,汪曼春不僅狡猾,她一定有幫手。
”衆人神色各異,明樓道,“最後一次跟汪曼春接觸的是76号的梁仲春,時間大概是昨天下午5點鐘。
在特高課監獄的會客室,他們談了大約10分鐘,3個小時後,汪曼春越獄了。
而且,就在當天晚上,汪曼春潛入了梁先生的家,殺害了梁先生的如夫人,手段異常殘忍。
”
高木憤慨道:“是在我監管下出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抓捕汪曼春!”
“有獄警受傷嗎?”明樓問。
“獄警被殺害了。
”高木回道。
“汪曼春越獄,殺害了梁先生的家人,76号人人自危,整個節奏都亂了。
”朱徽茵接口道。
阿誠推門而入。
明樓頭也沒擡,問:“怎麼了?”
阿誠答道:“岡田先生來了,從南京特意趕回來了。
”
明樓和高木同時擡頭,明樓不經意地瞟了一眼高木,問道:“在哪?”
“第二會議室。
”
“我馬上過去。
”說着,走出了會議室。
見到明樓,岡田芳政直言問道:“怎麼樣?明樓君?”
明樓歎了口氣:“很棘手,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相關線索。
”
“汪曼春除了是第二戰區重大洩密事件的嫌疑人,她還掌握了很多皇軍諜報系統的機密,這個人必須馬上鏟除。
”
“我會調動一切資源,連黑白兩道全算上,一定會找到她!”
岡田芳政皺着眉頭:“她為什麼要殺梁仲春的女人?”
“我隻能說,她已經變成一個失了控的瘋子,現在已經基本确定她一直在跟重慶政府合作,長期出賣皇軍的軍事情報,謀取暴利。
”
“抓到她,不計死活!”
“是!”明樓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岡田芳政看出他的疑慮,問道:“明樓君?有什麼顧慮?”
“我覺得汪曼春越獄不是突發事件,而是有預謀的一次脫獄。
”
“你的意思是?”
“有人認為汪曼春做了您的替罪羊,想替她出頭,拖您下水。
”
“誰?”
“我正在查。
”明樓小心翼翼道,“您要有思想準備,很可能是您身邊的人。
”
岡田芳政眉頭緊鎖,壓制着内心的憤怒:“明樓君,你一定要把這個在我背後搞鬼的人找出來,我一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
明樓肯定道:“我會讓他們自食其果的。
”
汪僞政府辦公樓外,高木緩緩走下台階,擺手示意一名日本特務過來附耳低聲道:“汪曼春志在必得!我們就幫她一步到位。
”
特務立正應着。
高木道:“行動必須嚴格保密,包括對岡田課長,也不能透露一絲一毫的消息。
”
“嗨。
”特務應和。
“行動吧。
”高木看看手表,嘀咕了一句,“時不我待。
”
明台探進房間,看見黎叔正在和程錦雲說話。
“我們走了以後,會有人全面接替我們的工作,這房子可以留給下一組。
電台和密碼同時移交。
”黎叔吩咐道。
程錦雲道:“是。
”
“我們要做足出發前的所有準備。
”
“槍和手雷都預備好了,放在老地方。
”
“去看看。
”
明台逮着機會了,道:“我也去。
”
黎叔擡頭看看他,否決了:“你不能去。
”
明台堅持:“我對驗收武器最在行。
”
“你現在是一個死而複生的人,我不希望有人在大馬路上看到亡者歸來。
就這麼簡單。
”
明台懇求地:“我很久沒出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