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它們已經相扶相持度過千百載人世輪回,濃密的枝葉共同撐起一片天地供鳥禽休憩,讓它們為它們之間不渝的愛情做見證。
“這是……”
“它們就是夫妻樹。
”才和徐禦征提及昨天與阿雪聊及附近的名迹,沒想到他竟然惦在心裡,特地帶她來一趟。
徐禦征指指較矮的那株,“人們認為它是妻子。
”
母樹的枝桠圈環着公樹,十來丈高的樹梢甚至微微傾斜,沒有向天伸展,像溫婉的妻子偎在丈夫肩頭。
聽說幾十年前公樹曾經慘遭雷擊,人們都認定它劫數難逃,沒想到第二年春天,翠綠的新芽從焦黑中悄悄竄出,終至長成今日的繁華樣貌。
是怎樣不離不棄的盟約,讓無情草木幻化成有情夫妻?
徐禦征牽起她的手來到樹下小廟前,“這就是情人廟。
”井執起她的手虔誠膜拜。
無神論的他竟為了她的一句話,而到情人廟參拜。
文珏雲知道自己陷下去了,陷入他盡在不言中的綿密深情。
禦征不做無謂的探詢,像要坐車還是走路、要喝茶還是果汁這種無聊至極的話他從來不說,他隻用眼睛看、用心去體會她的需求。
他的體貼溫柔不在嘴上,而在實際的身體力行之中。
這樣的男人值得拿一生來戀啊!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珏雲感動到無以複加。
為什麼?徐禦征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曾經,他認定自己将因仇恨而一生孤寂,沒想到,一個慧黠可人的女子就這樣撞進他心底,激出不曾有過的沖擊;她撫慰了他心底的沉病,被揭開封印的心狂野地愛上救贖他的女神!
為了這份幸運,他願意來一趟情人廟,感謝月老将她帶到他的面前。
徐禦征緩緩低下頭,在她唇畔回答:“因為你是你!”
愛了就是愛了,愛得執着、愛得無悔!
☆☆☆
這就是沉淪的滋味吧!文珏雲想。
白天陪着徐禦征處理公事,夜裡兩人緊緊相依入眠。
他們這兩隻愛情鳥眼裡沒有紛擾的怨仇,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就連天空也湛藍的好不真實,她幾乎耍忘了進徐家的目的——但隻是幾乎而已!
她知道,這此都隻是奢求,面對禦征的時候,她連試探性的問問都不敢。
唉!
“你有心事?”
文珏雲迎上徐禦征明澈的雙眸,來不及掩飾心底泛出的隐憂。
他濃眉輕挑,看着她一貫搖頭的回答。
“沒……沒事……”
他肯定她心裡絕對有事。
文珏雲回避他炯明的目光,那會讓她無所遁逃!視線飄移到窗外被午後陣雨打亂的枝葉。
“好端端的,說下雨就下雨了。
”身體不着痕迹的退後兩步,退開他身上炙人的熱度。
她又在閃躲!
徐禦征任她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知道逼她沒用,問急了,她也隻會送上溫潤的唇,幹擾他的思緒。
而這招确實厲害,成功地讓他忘了追問,但歡愛過後,心頭的疑惑更甚更濃,卻總不忍見到她為難的眼神而放棄。
望着凝視雨景的容顔,徐禦征不解她為什麼眼底總有着淡淡的愁緒?
“你是在為雨的驟急感傷嗎?”他輕輕摟着她,“沒有雨水沖刷,哪來清澈的天?”
這雨恐怕沖蝕不了你心底的恨啊!文珏雲在心裡想着,卻勉強拉出一抹笑容。
“是啊,該來的總是會來。
”
她話裡的寓意讓徐禦征皺起眉頭,還來不及說些什麼,書房外已經傳來旺伯的聲音。
“少爺,你有客人。
”
“請他進來。
”
文珏雲如釋重負地抽出握在他掌心的手,“我先回避一下。
”她不是沒看出他眼中的疑問,但她什麼都不能說啊!
文珏雲一溜煙的消失在門外,不久,亞瑟進來了。
他是英國大使的随行醫師,因為徐禦征負責外交業務的關系,他們一見如故成了好友。
身為經常貼近大使的醫官,亞瑟經常會提醒徐禦征一些征兆,讓他能及時解決可能釀成外交困難的小問題,而徐禦征也因為與他的交往而處處給予方便,兩人的情誼因此而漸深。
“哈羅,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徐禦征拍拍他的肩膀說。
“還不是你銷聲匿迹太久,害我隻好上門探探。
”亞瑟哈哈一笑,眨眨眼,“你知道你已經多久沒上迎春閣了嗎?可想死豔紅姑娘了!”
“有你的溫柔安慰,豔紅哪裡還有心思想起我?”
“喔!”亞瑟揪着心窩,高大的身形戲劇性的晃了晃,“你太傷豔紅的心了!”
徐禦征對好友的誇張行為隻微傲一笑。
歡場女子哪裡來的情愛糾葛?
看出他一臉不以為然,亞瑟歎口氣,“你喔!表面上跟誰都熱熱絡絡的,内在卻這麼無情!”
“好啦!”徐禦征請他坐下,“你今天來不是專程為了替豔紅打抱不平吧!”
“嗯,是這樣的,大使對于你們最近的一些作法有些意見……”
☆☆☆
文珏雲看見阿雪端着茶在走廊上躊躇着,便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