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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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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沒課,幾乎都是待在這裡,讓他幫她惡補課業,抓重點讓她讀,能教會多少算多少,拚老命把她的成績拉上來,免得……老是拿那種讓人想不當她都為難的分數。

     教到一個段落,他看看時間,該去接女兒下課了,依照往常慣例,順口問她:“晚上一起吃飯?” 意外的是,她回絕了。

    “今天不行,和同學約好吃飯。

    ” 收拾桌面的手一頓。

    “那位蛋糕同志?” 她呵呵輕笑。

    “對呀,他說他不太會追女生,要我教他。

    ” 教個頭!人家這是聲東擊西,醉翁之意不在酒。

     賀品遙張了張口,卻選擇不說破。

     不論如何,人家也算用心良苦,追求誠意十足了,茗茗有交朋友的權利,什麼人适合她,該由她自己親身去體驗、摸索,然後自行決定要或不要,旁人其實沒資格多嘴。

     感情的路,不就是如此嗎?他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那好吧,祝你晚餐愉快。

    我要去接小茗茗,要送你一程嗎?” 她搖頭。

    “同學會來載我。

    ” 他們一起下樓,他陪她在校門口等,看着她上同學的車,才放心離開。

     開車前往幼稚園的途中,總覺得不太對勁,像遺忘了什麼。

     瞥向駕駛座右側,空蕩蕩的座位,一絲怪異的感覺浮上心頭,隻一刹那,又消失無蹤。

     也許是太靜了。

     習慣了這段路程有她相伴,突然間耳邊少了清甜笑語,感覺格外地寂靜。

     他扭開音響,讓廣播節目女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柔美嗓音,填補空間。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賀老師,你手怎麼了?” 一個上午以來,他至少收到一百句以上類似的問候。

     這真是個高難度的問題!他也想知道,他的手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是倒個水,居然就被列入傷殘人士的行列? 一句句憐憫關懷的慰問、一雙雙看重殘傷患的眼神,令他想解釋也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剛剛由教室回來時,學生還自告奮勇幫他拿課本——注解一下,那本書前後加起來隻有兩百五十三頁,加上封面、封底,了不起給它兩百五十七頁! 能怪人家這樣看待他嗎?盯着被密密包裹住的右手掌,他連苦笑的力氣都沒了。

     他真的可以拆掉它的,可是……這總是茗茗的心意,她那麼關心他,并且認定他一定會傷口感染,然後惡化……他如果不包着,她會寝食難安,放不下心。

     想起她一圈圈纏上去時,表情那麼認真專注,最後還不忘在上面打個漂亮的蝴蝶結,簡直高貴美觀,大方又不失典雅,他差點要站起來為她鼓掌表達敬意,還建議她需不需要别個别針什麼的,看起來會更有造型…… 結果,隔天早上她就真的找來一隻造型可愛的米老鼠别針。

     想到這裡,他苦中作樂地笑歎,想拆也拆不下手。

     所以,他真的就忍着不便,洗澡時不敢拆,十五分鐘可以搞定的澡洗了超過半個小時;拿粉筆時不敢拆,一輩子寫字沒那麼醜過;吃飯穿衣睡覺不敢拆,連他女兒看了都想喂他吃飯……就這樣讓那層礙事的紗布跟了他一個禮拜——哦,差點忘了,還有一個米老鼠别針。

     連他都覺得這種行為很可笑,但是看到她不必去擔心什麼蜂窩性組織炎……好吧,他催眠自己,要由衷感謝她幫他保住了右手,免去截肢的風險。

     他低低輕笑,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着米老鼠别針。

    自從拆掉紗布後,這個别針就一直放在他這裡。

     其實不隻别針,他的家裡、車上,都有她遺留下來的物品,外套、發夾、耳環、手表、課本、筆記、唇膏……林林總總,大大小小都有,他家甚至有她專用的拖鞋,茶杯,每個角落都有她存在的痕迹,她已經不像客人,而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了。

     前兩天,問她下個月詠茗生日那天有沒有空?他想,女兒會希望有她參與的。

     她連想都沒有,直接回他:“要,我要去!小茗茗的五歲生日耶!我很想、很想、很想、很想陪小茗茗過生日哦!” 這是她的慣性用詞,當她真心期待某件事情時,就會用“很想、很想”這類的強調用語,這次還連用了兩回。

     “好,我們會等你的。

    ”他用微笑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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