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自己現在的經濟狀況是有能力幫助别人的。
鐘躍民問道:“當年石川村的弟兄們都在哪裡,他們中間有多少下崗?”
“錢志民和張廣志也下崗了,趙大勇在蹬三輪兒,郭潔給牛奶公司送牛奶,李萍提前退休了。
王虹還不錯,在當小學教師。
混得好的人幾乎沒有,咱們這一代人算是倒黴透了,這是報應,**初期打老師,砸東西,壞事幹了不少,老天爺要懲罰咱們,你算算,咱們該上學的時候沒學上,該工作的時候被送去插隊,吃了半輩子的苦,沒享過一天福,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又他媽的下崗了。
唉,你說怎麼倒黴事兒都讓咱們這一撥人趕上了?倒黴了大半輩子,到頭來連他媽我兒子都看不起我,說我沒本事,說你這種沒本事的人就不該生孩子,把孩子弄到這個世界上來受窮,你太不負責任。
操!我他媽後悔死了,早知如此,當年他媽懷他的時候,我真該一腳把這小免崽子踹下來。
”
鐘躍民站了起來:“曹剛,我開了個飯館,規模不算大,如果你願意的話,到我這裡來幹,真不好意思,目前我暫時就這點兒能力。
”
“可我……什麼也不會,長這麼大我還沒進過幾次飯館……”
“那你不會學嗎,誰教過你往人家汽車上撞了,你不是也無師自通了嗎?哎喲,哥們兒,我和你開玩笑呢,你可别當真。
将來我的飯館要是垮了,我和你一起往汽車上撞,不過你小子也太沒眼力了,開”切諾基”的有幾個富人?咱要訛也得訛坐”林肯”或”卡迪拉克”的主兒。
曹剛,咱們現在就去我那裡,你先跟掌竈的廚師學學手藝吧,等你出了師,願意留下我歡迎,要是有更好的去處我也不攔你。
”
曹剛哭了:“躍民,我……我真不知說什麼好……”
“走吧,哥們兒,哪天你把錢志民、郭潔他們都找來,大夥聚一聚,這幫孫子,回城這麼多年了,也不來找我,真不夠意思。
”
張海洋身穿便衣在靠牆角的桌子前自斟自飲,桌子上擺着幾個喝空的啤酒瓶,兩個菜卻幾乎沒動,這是中午用餐時間,餐廳裡仍是顧客盈門,他醉眼朦胧地向四周張望,時而大口喝着啤酒。
餐廳的另一端又傳來吵鬧聲,還是珊珊和一群裝束新潮的青年在吃飯,桌子上各色菜肴的盤子高高地摞起。
張海洋醉醺醺地喊道:“老闆,再來兩瓶啤酒。
”
鐘躍民拎來兩瓶啤酒放在桌上,他不滿地說:“我說你小子今天怎麼啦?有完沒完?話都說不利索了,還喝?”
“躍民,我沒醉,我發現了一條有關甯偉的重要線索。
”
鐘躍民四下望望:“在我這兒發現線索?你他媽該不會認為是我把甯偉藏起來吧?”
“哼,我敢保證,要是有一天甯偉真找到你的門上,你會幫他的,我說得不對嗎?”
“何以見得?”
張海洋盯着鐘躍民道:“咱們一起混了二十多年,我還不了解你?你這個人講義氣,不大講原則,我沒冤枉你吧?”
“海洋,少給我來你們警察這一套,看誰都象是罪犯,我實話跟你說,甯偉是不是罪犯我不知道,也沒義務幫你抓他,因為我不是警察。
”
“可你是公民,每一個公民都有義務協助公安機關追捕罪犯,你要是知情不舉,就是包庇罪犯,要負刑事責任。
”
“嗬,給我上開法制課了,你有事兒沒事兒?喝完了沒事兒就走,别影響我做生意,你小子一個人就占我一張桌子,一坐下就兩個小時,一盤魚香肉絲,一盤木須肉,總共才消費二十來塊錢,已經嚴重地影響我的顧客周轉,這不是砸我的生意麼?還口口聲聲說是來照顧我買賣,趕緊走,再不走我要收你占桌費了。
”
“你現在真他媽成奸商了,整個一認錢不認朋友,咱們可是老戰友,别這麼唯利是圖好不好。
”
鐘躍民道:“你剛才說,發現什麼重大線索了?”
“是啊,就在剛才我突然想起來了,你注意一下那桌男女,你說過,他們幾乎天天來,來了就胡吃胡造,每次都照着兩三千元消費,這件事本身就很值得注意,你看看,要這麼多菜,他們根本吃不了,要不是有什麼目的,他們絕對沒必要這樣做。
要真是錢多得花不完,又想過花錢的瘾,可以去長城、昆侖、香格裡拉,這些五星級飯店能把你兜裡所有的錢都掏得幹幹淨淨,一頓飯花個幾萬元很正常,幹嗎非跟你這破飯館叫勁?我在想,是什麼原因吸引他們到你這破飯館來的。
”
“你真是個當警察的材料,這點兒事就引起你的注意,這個問題我連想都沒想過。
”
“上次我來這裡吃飯,就注意到他們了,當時隻是覺得那個花錢請客的女孩子有點兒眼熟,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也就是在剛才,我猛然想起,那次甯偉開庭受審,有個女孩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