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我死了,你的生活也不會有問題……”
“少胡說!”她臉色轉白,斥叫道:“你一定要做這種危險的工作嗎?”
“不危險怎麼會有錢?我打算早點存錢買房子好娶你咧。
對了!”突然想起,他放下筷子在身上的口袋中找東西,最後在褲袋中摸出一隻錦囊。
“給你。
”
她疑惑的接過,看到他面孔可疑的閃過一抹不自在。
這可真是奇了,讓她不覺對錦囊内的東西好奇不已,輕輕拉開紅線……
裡面是一隻白金戒指,鑲着一顆小碎鑽。
“我聽說訂婚的人都會有戒指。
我今天領錢,把尾數付清了,就拿來給你。
”他粗聲粗氣地道,并且補充說明:“你收着,等我以後有錢會買大顆寶石戒指來換這一隻不值錢的東西。
你敢嫌它小就試試看!”
原來,他當今天是文定的大日子,所以非擄她出來吃飯不可,而且堅持要吃貴死人的日本料理。
她詫異的深吸口氣,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應。
感動于粗率表相下的用心與真心,也懊惱與他的快速莽撞,他們都沒有來得及談戀愛呢,他怎麼老我行我素的搭乘太空梭行事!
她甚至是前天才想通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也願意嘗試把他當男朋友看,可是一切都隻在适應中,哪有人一下子論及終身的?!
“你嫌小?”他頭頂冒出火氣,粗話在醞釀中。
“沒有,不是,我很感動,隻是……”她急切的打斷他的胡思亂想。
“沒有最好,還不戴上。
”他奪過戒指,往她無名指套過去,發現戒指有點大,耐心的調整成她的尺寸,蒲扇似的大掌生怕弄痛她白嫩的小手。
“好啦,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他好心情的咧嘴而笑,覺得自己辛苦工作已得到代價。
“衍澤,我接受你的禮物,但我想我必須提醒你,我們還不算在戀愛。
”她也一同打量戒指,以及感受自己一雙手被盈握在他手中的奇特協調感。
他将她雙手放在頰邊摸娑。
“沒關系,隻我愛你就行了。
”而且她屬于他,那麼他便有了全世界。
他直率的告白令她脹紅了臉。
“愛”這個字,在她而言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說出口的,而他總是直接的挂在嘴邊。
這個粗魯蠻橫的大男孩,有一長串的壞習慣、壞脾氣,簡直是罄竹難書,但他也是不造作,不回避的。
看不順眼就罵,被欺壓就加倍還擊,愛了——就直接說出口。
他說愛她呀……
不知何時,他已經坐過來她這邊,摟住她道:
“我們訂婚了,你就是我的老婆。
那麼一來,如果我選擇去大陸工作,也可以放心了,你應該不會背着我亂來,你是有身分的人了。
”
嗄?什麼?幾時說過要去大陸工作了?
“大陸?”
“對呀,當兵時有一個同袍,與我混得挺熟,一直要我與他去大陸幫他老爸的忙,可能是看中我能打。
”他聳肩,伸手抹開她皺緊的眉。
“我想過去看看,也許有什麼我能做的。
大陸是個充滿商機的市場,我想學做生意。
”
“但——大陸的法令,還有商人的世界一向爾虞我詐,你會吃虧上當,怎麼可以?我不要你賺大錢,平淡的過日子不是很好嗎?”他太好冒險了,令人擔心。
“可是我想賺大錢。
混黑道與混商場的道理其實是一樣的,動腦鬥智,偶爾也鬥力。
吃虧上當都是經驗,适應了商場之後,誰還能騙得了我?”這女人把他看得太扁了吧?
“你的興趣是從商?”她不認為他的性子适合。
他笑。
“我一定做得來,放心。
如果不行,了不起失敗了回台灣做苦力,擺面檔,安份過日子。
我的年輕就是本錢,我不能當黑道老大來讓别人害怕,那麼我一定要當有錢人來堵住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的嘴。
這也是我先成功,才回來娶你的原因。
你回娘家也會有面子。
“
想來,他真的很在乎、很痛恨那些奚落他,并且避他如蛇蠍的人。
這種痛恨,是發憤圖強的動力,但卻是不健康的。
她并不希望他罔顧自身安全,一味的想要功成名就。
對她而言,那根本是無關緊要的事,世上有什麼比平安健康更值得珍惜呢?
但看到他眼中閃動如炬的企圖心,她無法出口什麼勸退的話。
他以為她退讓得夠多了,而,隻要他不從事非法的事,任何方式的力争上遊,她隻能抱持肯定的心去為他打氣。
隻有她明白,願意正當去做事,對他而言是多麼不容易的事;畢竟他曾經有機會以拳頭去叱吒風雲,成就自己的霸圖基業。
如果男人的本性是鷹,就不該被當成馴鴿來飼養。
他要飛,就讓他去飛吧。
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廉價的白金戒指,是他第一份以苦力換來的金錢所購得。
他說是訂婚戒指。
他們,真的有未來可言嗎?為什麼他始終如一的笃定,未曾動搖呢?
變數不是沒有的,也許他的生命中隻是未曾出現美好女子來傾心吧?
她應該珍而重之的放下所有情感給這個小她三歲的男孩嗎?
看着他意氣風發的面孔,她不禁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