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而且打算在那年秋天就要結婚,卻因為那場車禍,對方取消了婚約。
此外,她才剛升南區經理,又因為那場車禍,讓她不得不辭去了工作。
她原本有大好前程的,美滿的人生正要在她眼前展開,但全都是那場車禍,讓這些全煙消雲散了。
張鴻羽在計算機前緊蹙着雙眉,兩眼直瞪着屏幕上她的照片,腦海中不斷反複想着,她當年為何不來找他?她該要他負責的,他是肇事者,不是嗎?為什麼她反而跑去躲起來?
為什麼?
視線落到最上頭她的基本數據上,他記下了她的地址,抓起外套轉身出門。
想不出來的事,幹脆直接去問她。
不管怎麼說,若是當年沒出這場車禍,她的成就不會比他差,這是他欠她的。
※※※
日頭緩緩落下,天際紫紅一片,襯着屋前鳳凰樹那粗幹錯枝的黑影看起來詭谲得緊。
劉少君坐在廳中看着窗外的景色,想起幾天前小娟提起在漫畫上看到日本人說,日夜交替之時,便是逢魔時刻。
“逢魔嗎?”她嘲諷的一笑,将窗簾拉上。
她可不信這個,畢竟有魔便有神,但她壓根兒不信這世上有神。
如果這世上有神,為何祂要如此對她?
她做了何事竟要在兒時便遭到喪父失母之痛?好不容易靠着自己完成了學業,并将所有心力都放到公事上,她努力的往上爬,終于能得到升遷的機會,交往多年的男友莊算也向她求婚,一切順利的讓她幾乎不敢相信。
然後,一場車禍奪走了她的所有,她努力多年的事業、她垂手可得的幸福,一切的一切全在那年夏天付之一炬。
如果有神,在她失去一切墜入絕望深淵時,神在哪裡?
如果有魔,在她痛苦的祈求能死去之時,魔在哪裡?
她不信神魔,她隻相信自己!
靠着拐杖,她吃力的從椅上站了起來,忍着劇痛一步一步的往廚房而去。
才走了幾步,劉少君便跌坐在地上,拐杖砰然摔在地,發出巨響。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滿頭大汗地望着自己因方才過度用力而不斷顫抖的手腳,才幾步路而已,她就要走得如此辛苦。
現在才做複健是真的太晚了嗎?
劉少君将垂落眼前的長發拂到身後,瞧見自己的手還在抖,她隻能苦笑。
至少她已經有進步,能走上三四步了。
事情剛發生時,她因為打擊太大,試了幾次想站起來,卻總是狼狽地從床上摔到地下,任憑她怎麼哭喊,怎樣捶打自己的雙腳,就是一點痛覺都沒有,好象不是她的雙腿一樣。
出事後不到二天,莊算一見她殘了,便立即找他母親來醫院退婚,她面無表情地同意了。
從那之後她整個人就陷入厭世的狀态,隻想着為什麼不幹脆在那場車禍中死了算了,哪還想着要站起來。
每天早上,她總是面無表情的看着來巡房的住院醫生,冷酷無情地拿着她的病曆向那群實習醫生剖析她的病情,一日又一日地提醒她雙腿的殘缺。
她麻木地看着來來去去的醫生護上,整個人像木頭一樣任他們擺布。
她不吃不喝,他們便幫她打點滴,她隻會呆滞地盯着點滴瓶上的水,一滴又一滴的滴到線管裡,有時血水從針頭倒流回去,她依舊視而不見的呆望着血水滲進線管裡,将透明的營養劑混成血紅。
腿殘了,代表着她再也不能走、不能跑、不能跳,連最基本的上廁所都要靠别人的幫忙。
在那棟白色的建築物内,她比監獄中的罪犯還像在坐牢,一早睜眼就面對白色的牆,放眼望去便是這四、五坪大的病房,然後日日夜夜,周而複始的看着少有變動的醫療器具。
在這裡,時間對她已失去了意義,生命亦然。
如果她就此死了,有人會在意嗎?沒有!她在這世上早已無親無戚,隻剩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而已,活下來又如何?給人添麻煩,讓人嫌棄嗎?
如今的她什麼都不是,隻是個廢物而已……
就在她再也不想活下去的當頭,久違的聲音将她從絕望的深淵裡拉了出來。
“我的媽呀!瞧瞧你這副德行?”
她到現在還記得尹秀娟活力四射的站在門口,然後僻哩耶啦的就是一長串訓話。
“瞧你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一副要死不活的。
男人嘛,再找就有了,早叫你别和那個有戀母情節又毫無擔當的家夥在一起,你不聽,看吧看吧,你一出事他就跑得不見人影了,真他X的二五八萬!”尹秀娟邊罵邊走上前,然後一屁股坐到好友的病床上,露出大大的笑臉向她問好:“早啊,少君妹妹。
”
劉少君先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本以為早幹涸的淚,卻在此時快速的蓄滿雙眼。
錯了,她錯了,世上還是有人關心她的。
這個毒嘴的女人,自己怎會忘了她的存在?
是呀!就算今天全世界都遺棄了自己,但小娟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