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來倒了一杯,想了一下突然問:“你要不要喝?”
“沒關系,你先吃藥。
”
劉少君聞言不客氣的先行吃了暈車藥,然後又倒了杯水給他。
張鴻羽接過手,很快地便喝光了。
她沒來由地注意到他唇齒碰觸到的杯緣也是她方才就唇的地方,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還是根本就是故意的。
而她的視線無法離開他的側臉,特别是他那張看起來有些性感的雙唇。
車子突然一轉,下了高速公路,她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看向車外,“這是哪裡?”
“基隆。
”
“路好小。
”她把第一印象說出來。
“你沒來過?”他順着指針将車開向海岸公路,訝異的問。
但一問完他就想到因為她的腿,她可能很多地方都沒去過。
“嗯。
”她應了一聲。
車子在街口一轉,眼前豁然開朗,路變寬了。
之後車子駛上了一座橋,前面有紅燈,他将車停下等燈号轉綠。
天上有幾隻飛鳥在河上盤旋,突然一隻俯沖而下,降至水面又急遽往上攀升,使得劉少君瞧清那隻飛鳥的模樣。
“老鷹!”她詫然地輕叫出聲。
“什麼?”張鴻羽轉頭看她。
劉少君有些興奮地抓着他,指給他看,“看,是老鷹,好大一隻。
”他順着她指出去的方向,果然見到一隻大鳥在天上飛過,腳爪上還抓着一樣東西。
他好奇的問:“它爪上抓的是什麼?”
“不知道。
”她瞇着眼想看個仔細。
張鴻羽也跟着看了半天,然後不确定地道:“好象是垃圾。
”
“不會吧?是不是魚?”她話才問完,就看清楚那老鷹爪上的東西,不禁愕然地道:“天啊,真的是垃圾。
它為什麼要抓垃圾?”
“可能要帶回去做窩吧。
”他一扯嘴角,開玩笑的說。
“啊?基隆的老鷹住在垃圾窩裡嗎?”她掩不住驚訝地回頭看他。
前頭燈号一變,見她一臉憂心,他邊開車邊安慰她:“我不清楚,也許是它爪子不小心勾到了。
”
劉少君蹙起眉,忍不住咕哝了旬:“現在的人越來越沒有公德心了。
”
望着在藍天白雲間遨翔的飛鷹,它爪上的垃圾似乎在控訴人們的惡行。
悠悠白雲大鷹飛,雲泥鴻爪垃圾堆--好一個旅遊批注!
她的心情不由得陷入低迷,直到車子開上海岸公路,在看到一望無際的海天一色時,才又漸漸舒坦。
海風吹來大海的味道,有些鹹鹹的,卻令人莫名溫暖。
遠處的海上有着一艘漁船,遠遠望去,似乎一直停滞不前,仔細瞧瞧才發現它有花動。
岸上這邊,有不少釣友迎風站在岩石上垂釣,透明無形的風引着藍綠色的海水拍打着巨岩,激起丈高的浪花,然後化成白色的泡沫退去,下一波的浪跟上,一波又一波,前仆後繼的帶着雷霆萬鈞之勢撲上高岩,跟着又一一緩緩地敗戰而去。
沒來由的,她想起精衛填海的故事。
上古時的精衛為報大海亡國之恨,死後化身鳥兒,銜着一根根的樹枝丢入海中,幾千年下來,大海仍在,精衛何存?好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傻鳥。
為什麼這世上總有這麼多傻鳥呢?而傻鳥多,蠢人也不少。
劉少君瞄了張鴻羽一眼,她身旁現在就有一個。
她不知道他到底求的是什麼,經過那天早上,他應該知道她不可能響應他的,不是嗎?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繼續這樣關心她?
她其實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為何還會任由他這樣胡來?回想今早的情景,當他就那樣将自己抱出窗外,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為他要帶她私奔,遠走天涯,遠離一切俗事塵嚣。
經過了那麼多的事,她不懂她怎麼還會有如此天真的念頭,更不懂他這麼一個老男人,怎麼還敢做出這麼霸道無恥、膽大妄為,而且……浪漫的事。
唇角不覺浮現一抹淺笑,她轉向窗外,心底流過一絲暖流,為她亂七八糟的浪漫而感動。
“傻鳥。
”她望着窗外的美景笑着低喃。
“什麼?”他沒聽清楚她說什麼,忙問:“哪裡又有鳥?”她怎麼老在注意鳥?
劉少君噗哧一笑,“車裡。
”
“車裡?!”他十分驚訝地快速掃視車内一遍。
“沒有啊,在哪裡?我沒看到啊。
”
他一說完,她早就笑彎了腰,而他還是沒找到她所說的那隻鳥。
“很大隻嗎?”她為什麼笑得如此開心?張鴻羽邊開車邊問。
“對啊,很大隻。
”她止住笑,點點頭正色的回答,但沒多久又憋不住的笑出聲來。
“長什麼樣子?又是老鷹嗎?”雖然他沒看到那隻鳥,但見她笑得如此開心,他也就順着她問。
“不是,是隻很帥的大笨鳥。
”她越笑越無法遏止,差點連淚都笑出來了。
很帥的大笨鳥?張鴻羽一臉問号,不知道什麼品種的鳥,才會讓人覺得它看起來像“很帥的大笨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