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妮希雅問。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葉爾漠淡淡的回。
沙淩不懂維妮希雅是不是在找話題,也不明白葉爾漠為何無意聊太多公事,隻對他們這樣漫無邊際的談話感到好笑。
她不禁想象——
白發蒼蒼的爵爺跟維妮小姐坐在這裡,她也許會問:今天的天氣真不錯;然後他會回答:是啊,跟過去五十年都一樣。
一想到這裡沙淩忍不住笑了出來,噗!她趕緊捂着嘴。
維妮希雅冷冷的睨她一眼,妮可則是一副不以為然,隻有葉爾漠早習慣她不時神遊的思緒,沒有任何反應。
但如果注意看還是可以發現他眼裡迅速閃過一絲笑意。
淑女是不該一直喋喋不休的,但葉爾漠似乎也無意開口,因此接下來是一長串的靜默,準也沒有開口說話。
沙淩無聊的觀察着維妮希雅,發現她身體很緊繃,難道她不喜歡跟爵爺相處?
沙淩的視線轉到他身上,隻見他怡然自得的喝着咖啡,自在的仿佛對面沒有人存在一般。
沙淩突然有些同情維妮希雅。
如果終其一生都要面對這麼冷淡的丈夫,那不是很可憐嗎?
她又望向爵爺,他長得很慢沒惜,而且據說是全法國最有錢的男人,但是。
她們究竟喜歡他哪一點呢?
她學瑪莎用力的吸氣,咦?沒有呀!再吸一次,還是沒有味道嘛!嗯,再吸一次看看有沒有“讓人開心”的味道好了,沒理由她就站在身後,卻聞不出瑪莎聞到的空氣呀!
身後連續的喘息聲,終于讓葉爾漠疑惑的半轉頭,正好跟用力吸足氣,兩頰鼓得像青蛙的沙淩打了個照面。
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頭,沙淩咚咚連退三步,一個不察噗地一聲将嘴裡的空氣全噴了出去。
葉爾漠爽朗的大笑。
她真是個開心果!
沙淩又羞又惱的低着頭走回原位,葉爾漠的笑聲則回曲在花園裡久久不散。
“很榮幸讓您這麼高興。
”她酸酸的嘟囔。
葉爾漠見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又笑了起來。
始終被冷落的維妮希雅,不太高興的放下杯子。
她身後的妮可馬上冷冷的嘲諷:“帝諾家的仆人好有規矩!”笨手笨腳就算了,還老搶走爵爺的注意力!
安娜他們從來不曾這樣敵視過她,沙淩愕然的望着一臉敵意的妮可,不知如何回應。
在家裡,爸媽也會要她以客為尊,可是在台灣不會有這麼不平等的差别待遇呀!仆人也是工作,難道妮可自己就不是仆人!
沙淩覺得委屈極了,如果不是皮包被搶,她應該住在租來的公寓裡,逍遙的等着開學,而不是在這裡讓人當成下人!
葉爾漠倏地起身,嚴峻的對着維妮希雅說:“我不容許有人欺侮我的人,即使是你的仆人。
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之後,無視于維妮希雅蒼白的臉,大步一邁走進屋裡。
沙淩原本覺得委屈,後來卻對妮可感到有些抱歉,她不過是說了一句話,沒想到爵爺的反應這麼大!她對她們主仆微微欠身,跟在他的後面走了。
“小姐,爵爺一點面子都不給你留!”她生氣的說。
“唉,你自己說話也太沒分寸了。
”維妮希雅無奈的望着葉爾漠離去的方向。
“小姐!”妮可好悶,“我這都是為了你耶!”她咬着牙說:“都是那個東方女仆不好!你要小心點,爵爺太護着她了,他對瑪莎就不會這樣。
”
“他總不會跟女仆做出什麼苟且的事吧!再說他也從來沒有把情婦帶回莊園裡,我想他會有斟酌的。
”維妮希雅歎氣,“你先回勃艮地吧!”
“小姐!”妮可抗議。
“要不然怎麼辦呢?你沒聽到他說的話嗎?難道要我跟你一起回去?他很忙,好不容易知道這陣子他都會留在莊園裡,我不趁這機會跟他維系一下感情,還要等什麼時候?”
雖然雙方家長一直有默契要促成他們的婚事,但自從幾年前見尼夫婦飛機失事之後,這件事就沒再提起過了,而葉爾漠本人的态度始終很飄忽,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利用這次的機會取得他的認同。
這是她身為賈克家族長女的義務,無奈的宿命。
ZZZZZZ
沙淩踩着小碎步跟上葉爾漠,他一進書房就攤開公文忙着辦公,好像之前沒發生任何事。
她站在桌前,讷讷的說:“謝謝你。
”
葉爾漠擡眉,等她說下去。
“嗯,我很抱歉老是神遊太虛,我會盡量改進的。
可是—妮可的話雖然犀利,卻沒有說錯……”
他揚眉望着顯然想要求情的她,“這就是忠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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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的忠恕之道。
”他說,“有點像人家打你左臉,就歡喜的把右臉轉過來,請人家再打一下好平衡些。
”
沙淩被他的比喻逗得笑了出來,“嗯,也可以這麼說。
反正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