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香槟省出的氣泡酒才是香槟,這隻是氣泡酒。
”
嘎?有規定得那麼細嗎?
葉爾漠端起杯輕啜,“即使沒挂香槟的名,帝諾的氣泡酒依舊足以傲視香槟酒。
”
維妮希雅優雅的舉杯,“你說的對。
誰敢輕估帝諾家族的酒呢?”她輕斥:“妮可,别失了禮數!在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
妮可應諾,卻瞪了沙淩一眼。
沙淩被瞪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人了。
直到她看到爵爺跟維妮希雅小姐将龍蝦肉推到一旁,又忍不住啷囔:“真浪費!”安娜為了處理這兩隻龍蝦,還贊了好一番工夫呢!結果他們隻吃一口就不吃了。
相處了幾天,葉爾漠哪裡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他這個小女仆簡直是安娜的親衛隊,在她眼裡,不吃完安娜煮的菜簡直是滔天大罪!他微掀嘴角,又啜了口酒。
“撤下菜。
”他有些不懷好意的想看看她會怎麼說。
沙淩果然中計,她邊收下盤子、邊叨念着:“真是太浪費了!這麼鮮美的龍蝦耶!”
葉爾漠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
從來沒有人敢當他的面念他,這女人!
隔着長桌子的維妮希雅聽不清楚沙淩的話,不過隐隐約約可以猜出她的意思,不屑的說:“紮克雷!”紮克雷是鄉巴佬的意思。
沙淩愣愣的擡頭,她不是不懂紮克雷的意思,隻是不敢相信優雅的維妮希雅小姐,居然會這麼直接的批評她。
她的眼睛熱熱的,有些自尊受損的憤慨。
炎黃子孫是精神貴族,受不得番邦女子嘲諷的!如果,如果法國人都像她這樣,那她千辛萬苦的踏上這塊土地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向往他們的藝術成就嗎?能創造美麗事物的民族怎麼會有這樣狹隘的心胸!
好悶哪!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可不許任何人說台灣人是紮克雷!
沙淩正想回嘴,葉爾漠卻淡淡的開口:
“如果不是英國親戚相助,你們賈克家族幾乎全毀于紮克雷戰争,難道這還不足以讓身為後裔的你有所警惕?”
對喱!沙淩想起法國曆史上有名的紮克雷戰争,不就源自于貴族的苦苦相迫,逼得平民揭竿起義、紛紛打倒領主嗎?哼!原來賈克家族也有份!她對維妮希雅的好感幾手消失殆盡了。
維妮希雅臉上一陣青白交錯,顯然不習慣讓人當面指責,她喝了口酒穩穩情緒,雍容的站起來,“你慢用。
”
葉爾漠颔首,無意跟着起身徑自繼續用餐。
維妮希雅有些難堪的讓亞倫領出餐廳,在經過沙淩身邊時,還冷冷的瞪她一眼。
沙淩不解地瞪着葉爾漠的背影,他為什麼要幫她呢?論理,他跟維妮希稚都是貴族後裔;論情,他們極可能會成為夫妻。
雖然維妮希雅确實有些驕縱,但,他幹嗎幫她,他們的交情有好到這種地步嗎?
沙淩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葉爾漠了。
他有着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在他的莊園他是獨一無二的王,卻不像外表般的驕傲自恃。
一如他明明徹頭徹尾的紳士樣,卻率性的不理會女伴的中途退席,按理說,淑女起身時,紳士不該再好整以暇繼續坐着的!
好複雜的人哪!
不過,沙淩對他還是有些些感激的,畢竟剛剛如果他沒有開口,場面恐怕會更僵。
“斟酒。
”葉爾漠突然打斷她的思緒說。
哩?“您杯子裡還有酒呀!”
葉爾漠向後靠在椅背上,“氣泡酒最佳的飲用溫度是攝氏五到十度。
”他修長的手指點點酒杯,“這已經退冰了。
”
他像教導白癡的模樣,教沙淩氣鼓了頰,好好一杯酒才喝了小兩口就要倒掉,也不想想要釀一瓶酒得花多久的時間,真浪費,唉!可是,誰叫他是老闆呢?她悶悶的重新斟了一杯。
“還有,别動不動就小聲罵人。
”
沙淩瞪着他看。
真是小心眼的人!
他對着她舉起酒杯,“連在心裡偷罵都不準。
”
啥?連她在心裡偷罵他都知道?
葉爾漠起身,潇灑的放下餐巾,用手指敲敲她的頭。
“你的心事全寫在你的臉上啦!哈哈哈”這個小女仆真有趣,每天觀察她多變好奇的表情,是他處理繁忙公事之外最大的娛樂。
沙淩嘟着嘴,氣呼呼的看他揚長而去。
厚!他還是一樣可惡!
“沙淩。
”他邊走邊呼喚。
“來了啦!”她氣悶的跟上前去,做個盡忠職守的貼身女仆。
她的護照什麼時候才能重新申請下來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