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許吧!”拭去臉頰上的淚,她故作平靜地道:“他故意避開我,當我是個不存在的人,我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
石鴻宇驚愕地問:“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他必須如此對你,而你居然會傻得用你的心和你的身體去償還他。
”他按住她的肩,憤憤不平地道:“苡情,原原本本告訴我,我要知道真相,否則我不會任他繼續欺淩你。
”
她驚慌的連連後退,道:“你不能去找他理論,求求你,不可以的!我說過,這不是他的錯,是藍家人欠他的,是我該還的,請你不要去找他,請你……”
石鴻宇楞楞地看着她,現在的她宛如一隻飽受驚吓的小白免,是那麼敏感與脆弱,從前那個開朗大方、勇往直前的藍苡情跑到那裡去了?夏嚴寒,你究竟是怎麼扼殺她的?他恨恨地想。
歎口氣,石鴻宇啞聲地道:“好,我可以不去找他,但請你别再把自己逼得那麼緊,否則再繼續下去,總有一天,你會把自己逼得精神崩潰。
”
她明知他的話絕非危言聳聽,她也很想找一個人替她分勞解憂,可是她不敢!她獨自深鎖這秘密不向任何人吐露,怕的是她父親要是得知這消息,絕對不會輕易善罷幹休,那麼事情的走向将愈演愈烈,到那時候她将如何?
“說出來,有人能提供你意見,總比你一個人彷徨無措來的好多了。
”他看出她的顧忌,道:“我答應替你保密。
”
她沉默地看着他,心想,她認識他兩年多,當然很了解他的個性,他是一位值得信賴的男人,是一位一諾千金的君子。
她說了——從善緣寺的偶然瞥見他,進而懷疑他到台灣的不正常舉止,再去查閱十幾年前所有的報章雜志,讓她查到十七年前的驚人慘劇以及對藍耀焜那條沒有證據下的揣測,她大約已猜測出他的身分,終于在新婚當夜,她完完全全确定夏嚴寒是悲劇中的主角;但她對自身所遭受到的折磨,則一概不提。
就這些已夠石鴻于聽得目瞪口呆了。
一切事端皆由藍耀焜引發而起,結果他女兒竟成了代罪羔羊,可笑的是,做父親的人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女兒正替他做着“贖罪”的工作。
這是一筆牽扯不清的帳,能怪夏嚴寒過分嗎?換作他是他,他可能比他更狠毒千萬倍,話雖如此,苡情畢竟是無辜的。
藍苡情吐了一口大氣,輕輕地道:“事情的原委就是這樣,我說了,你也聽了,但你千萬别忘記你對我的承諾。
”
他點點頭,用溫暖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沒有非分之想,單單純純隻為安撫她緊繃的情緒。
追求她兩年,彼此一直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但夏嚴寒一出現,他們卻立刻有了交集點;不屬于他的,強求何用,不如退而求其次,默默守護着她。
他微微一笑,道:“要是我知道曾有這麼一段故事,在你們結婚當天我搶也要把你搶過來,就算是兄妹亂倫也在所不惜。
”石鴻宇表情誇張的說笑着,實際上,他的内心是沉重無比的。
“老總……”她微嗔地凝視他,不管世事會有何種意料不到的變化,至少這一刻,她的心裡真是舒坦多了。
但她渾然不覺,遠遠的樹蔭旁——一雙眼睛正冰冷地瞪視着他們。
請支持晉江文學城。
為什麼他的胸口仿佛被撕裂一般,心似乎已在淌着血,他不懂,這是為什麼?為了什麼?為什麼他自己會有如此這般的痛楚?
難以言喻的苦澀洶湧翻騰,滿滿的一瓶酒已被他仰頭喝盡,酒順着喉嚨流入腹内慢慢燒灼着,但——怎麼也無法溫暖冰冷的内心深處。
他的雙眼已迷蒙,但腦筋卻反常出奇的清醒,為什麼?老天爺開的到底是那門子的玩笑,他猛灌烈酒是要讓過于清醒的神智徹徹底底被摧毀殆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能夠思想、能夠忿怒、能夠咒罵,不是要他不斷地問了千萬次自己為什麼,這不是他自己要的過程,也不是他自己要的感覺。
突然,他渾身一震,涼意冷飕飕地爬上背脊,驚恐得睜大雙眼;他娶她,是為了折磨她,并不是在折磨自己;他娶她,是要她藍家的每個人不得安甯,而不是攪得自己心神不甯。
夏嚴寒、羅子鈞,請你清醒清醒,不要把持不住,不許自亂陣腳,鎮定!鎮定點,何必計較剛剛那一幕精采的場景,你怎會癡呆的期望藍家人對你有善意的回應,别忘了,他們是仇敵,是毀了你全家的仇敵。
他的仇恨情緒緊逼着他。
他雙手抱頭,深深地埋入膝間,他要自己做到對藍苡情完全無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