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慢天果然沒有還手,連躲閃都沒有,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耳光。
他的嘴角很快沁出了鮮血,蒼白的右頰上起了五條紅痕。
他站穩了,不緊不慢地道:“我原先并不是畜生,是你這個當父親的讓我變成了畜生。
”
樂無涯狠狠一拳擊在樂漫天肚子上,将樂漫天打得彎下了腰:“混賬小子!你還敢頂嘴,還敢罵我!”
樂漫天直起腰,晃了幾晃,嘶聲道:“你打吧。
打吧!”
樂無涯右腿一掃,将樂漫天打翻在地:“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老仆沖了進來,跪在樂漫天身邊,仰面哀求道:“老爺,老爺别達了!老爺……”
樂無涯一腳将老仆踢得飛出了房門:“滾開!都是你們這些王八蛋慣壞了他!”
老仆又撲了進來,抱住了樂無涯的左腿:“老爺,老爺,求求你别打了……”
樂無涯咆哮道:“松手!再不松手,我連你一起殺!”
倒在地上的樂漫天突然跳了起來,飛快地沖出門去。
樂無涯追趕不及,隻有将怒氣發地在老仆身上。
他擡起右腳,正準備踢向老仆的額頭,忽聽得門外有人冷冷哼了一聲。
樂無涯僵住。
那個給風淡泊送過飯的斷舌老人出現在門口,冷冷地瞪着樂無涯。
他已不再顯得那麼猥瑣,他的目光也不再呆滞。
他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座兇神,他的目光比最銳利的劍還要銳利。
樂無涯的右腳慢慢放回地上。
老仆也松開手,艱難地爬了起來,從斷舌老人身邊走了出去。
“你來幹什麼?”樂無涯森然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
斷舍老人自然無法說話。
他隻哼了一聲,仍舊瞪着樂無涯。
樂無涯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我随時可以向你索要報酬。
”
斷舌老人緊緊閉着嘴巴,但樂無涯卻聽到了他的回答。
“你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也要救你的命。
”
聲音又啞又悶,有點含糊不清,但的确是有人在說話。
“腹語術?”樂無涯的臉色更難看了:“真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手。
”
腹語術是一種極艱深的功夫,能練成的人可以說極少極少。
樂無涯就不會。
但樂無涯不怕。
腹語術雖然艱深,卻不能用于攻擊敵人。
隻有殘廢之人或想裝神弄鬼的人才有心思學它。
對常人來說,腹語術百無一用。
斷舌老人“說”道:“我不想為難你。
我隻想救你一次,大家扯平,兩不虧欠。
”
樂無涯傲慢地道:“你想救我的命?”
“不錯。
”
“可我并沒有感到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脅。
”
“如果你沒有察覺到危險來自何處,那就說明我要救你是正确的。
”
“是嗎?”
“是的。
”
“願聞其詳。
”
“柳紅橋本來是為了救風淡泊而來的,柳紅橋領來的人也都是找辛荑要人的。
如果蝙蝠塢的人殺了那些被迷住的小夥子,柳紅橋他們就是找你要人了。
”
樂無涯冷冷道:“區區幾個北方侉子,何足道哉?!柳紅橋這會子或許早已進魚肚子了,即使還沒有死,也離死不遠了。
”
斷舌老人“說”道:“你對你那些水上健兒寄的期望太高了。
”
樂無涯道:“不算高。
現在他們已經和柳紅橋的船隊碰上了,他們已經鑿沉柳紅橋的那些船了。
無論柳紅橋他們武功有多高,在水裡都沒有用。
”
斷舌老人”說”道:“情況或許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
樂無涯冷笑道:“是嗎?”
斷舌老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是的。
我相信柳紅橋他們會有辦法的。
”
樂無涯道。
“即使他們能沖破水軍的封鎖截殺,我也不怕。
”
斷舌老人臉上鄙夷之色更盛:“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值不值的問題。
他們的目的是對付辛荑,你何苦要橫裡插一腿?一旦和柳紅橋沖突起來,必然是兩敗俱傷,那麼,得到好處的是誰?”
樂無涯不屑地看了看斷舌老人,慢悠悠地道:“不可能會是兩敗俱傷。
勝的一定是我,死的一定是柳紅橋。
”
他昂起頭,大聲道:“即使是兩敗俱傷,也得拼到底!柳紅橋的奸細已經破壞了我八座水寮,殺死我哨兵數十,就憑這一點,我也絕對饒不了他!”
斷舌老人“說”道:“這就是你決定先制伏辛荑的原因?”
“不錯。
”
“你認為你制伏得了辛荑嗎?你認為她的那些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