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聽到她的名字或下落。
我走遍世界的每一塊土地,隻為找尋瑪凱。
然而,如同浩瀚的大西洋吞噬了她,我就此失去她。
我一直都是不全的一半,總是不斷渴求我失落的半身。
“在早先的世紀,我知道瑪凱還活著,以一個雙胞胎的直覺我可以感應到另一個雙胞胎的苦痛。
行走於黑暗如夢的光景,我可以感應到她無可言喻的痛苦。
然而這是人類雙胞胎的能耐,等到我的身體更加堅硬,不朽者的成份成為主要的原料,我失去這唯一能夠與她聯系的知覺。
然而我知道,我知道她還活著。
“當我行走於孤寂的海面,回首望著冰冷的海岸,我對我的姊姊說話。
就在卡梅爾山脈的山洞,我找到她的刻畫:那些經由你們夢境所顯示的全像圖景。
“在這些年來,許多人都發現過這個山洞,但随即又離去,讓這個地方被遺忘掉。
“直到這個世紀,有個年輕的考古學家在某個午後手拿燈籠,來到卡梅爾山脈,當他凝視着古老之前我刻畫在上面的東西,他的心髒幾乎跳出喉嚨——因為在海的另一邊,秘魯的另一個山洞,他看過類似的東西!
“我到很久以後才知道他。
他帶箸零星的證據旅行各地,搜集新大陸與舊大陸洞窟圖畫的照片;同時,他在某個博物館發現一個同時代的化瓶。
當時‘雙胞胎傳奇’還為人所知。
“我無法對你們描述當我看到那個考古學家發現於新大陸圖案的照片時,那種無比的痛楚與歡娛。
“那是瑪凱的作品!同樣的腦髓,心髒,全部都和我畫的一樣,透露出一模一樣的苦難與傷痛。
隻有些許微小的差異,但是這兩份證據不容否認。
“瑪凱的木舟将她載到一個當時無人可及的荒地。
一直到許多世紀後,人們才鑿通巨大的山脈。
瑪凱或許在那漫長的歲月中體驗到身為生物的無比孤寂。
在她漫遊在飛禽走獸之間多久以後,才首度看到人類?
“是一個世紀,還是一千年?多麽無法穿透的孤絕:她看到的人類可曾安慰她,或是驚恐地從她身邊逃開?我可能永遠不知道。
我的姊姊可能早在棺材船帶著她來到南美洲大陸時就已經失去理智。
“我知道的僅隻是她來過此地。
數千年之前,她畫下這些,正如同我一樣。
“當然,我讓那位考古學家無須擔憂一切物質上的需要,運用任何方法幫助他繼續研究‘雙胞胎傳奇’。
我自己親赴南美洲,在馬以爾與艾力克的陪伴下,我就著月光攀登秘魯的山脈,親眼看到我姐姐的雕刻。
那些雕畫真是古老無比,必然是在我們分離後的一百年内完成的。
“然而,我們無法發現瑪凱還活著、行走於南美洲或世界任何一處的另外證據。
她可是深埋於地下,任憑艾力克或馬以爾怎麼呼喚都聽不到?或是說,她如同一尊雕像般地深眠於某個洞窟,任憑身上覆滿一層層的塵埃?
“我無法再想這些可能性下去。
“目前我所知道的和你們一樣,就是她已經從長久的蟄伏而起。
可是吸血鬼黎斯特的歌曲喚醒她?那些電子音符的曲調直達這世界的遙遠角落?還是與這些曲調感應的成千上萬的吸血鬼心靈電波?或者是馬瑞斯警告母後已經複起的訊号?
“或許是所有的訊息聚集起來所形成的隐約意念,促使她崛起并完成詛咒的時刻已到。
我無法告訴你們什麽,我隻知道她朝著北方前進,而且方向不定。
我透過艾力克與馬以爾所發出的力量與訊息都無法傳送到她那兒。
“我很确定她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母後。
所以是母後的漫遊使得她的方向屢次異動。
“然而,她絕對會找到母後的,如果那是她的目的。
其實隻要她自己發現她也能和母後一樣禦風而行,便可以在瞬息間追上母後。
“我知道她必然會找到母後,而且結果隻有兩種:不是瑪凱粉身碎骨,就是母後與我們每一個都共赴黃泉。
“即使瑪凱的能力不比我高,也必然與我相當。
她與母後可謂棋逢對手。
況且她從自己的瘋颠狀态中獲得一種無人可及的狂蠻力量。
“我不相信詛咒或預言,那些教導我如此事物的精靈早就在數千年前棄我而去。
但是瑪凱相信她所發出的咒語,那來自於她的身體内部,承載著她的靈魂深處。
她讓咒語的力量啟動。
如令那些夢境隻是傳達了開頭,她狂亂的起源,而她認在隻為著複仇而活。
“瑪凱可能将預言實現,這對我們每一個或許都好。
而且,如果她無法摧毀阿可奇,那會有什麽後果?如今我們知道母後正開始蠢動著什麽邪惡伎倆。
如果這世界對這個東西一無所知,他們能夠阻止她嗎?這個東西無比強悍,但也可能受傷;她能夠殺人不眨眼,但自己的軀體也可能受損;這東西能夠飛行千裡,窺測人心,随意縱火,但她自己也可能被燒傷。
“問題是:我們要如何阻止她,并拯救自身。
我知道自己還想活下去,還不想對這個世界阖上眼睛。
我不願意那些我所愛的對象受傷,即使是必須殺人方能存活的年幼同類,我一直想要找出保護他們的方法。
我這樣是邪惡嗎?難道我們不是一種種族,帶著意欲生存下去的種族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