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著,威懾江湖的武林十九邪這一拘魂學究房山銘,時隔日久,屈指算來将近三十寒暑,豈料他竟憬然悔悟,一念向善似孽徒罪有應得,何況老衲也有失察放縱之罪,故此得以化幹戈為玉帛!”
“靈山大師,房山銘真的就與大師說了這些麼?”
那錦衣士子冷笑道:“在下未必全信!”
靈山大師目蘊怒光,沉聲道:“兩位施主為何不去問拘魂學究房山銘?反問老納無異問道于盲,豈非本末倒置?”
右玄錦衣士子淡淡一笑道:“靈山大師,你真認為在下不知麼?玉虛洞天何在?如不實話實說,莫怨在下兩人心辣手黑!”
靈山大師面目陡地一變,大袖疾拂而去,卷蕩一片如山罡風,猛龍升空身形沖起七八丈高下,隻見如一雙巨鳥般掠飛如電,轉瞬投入林蔭深處杳失無蹤。
一雙錦衣士子猝然不防,靈山大師竟然展出十二成金剛袖真力,一發之勢,宛如排山倒海,兩人不自主地為排空狂飚逼得踉跄倒退了六七步外,待身形穩住,靈山大師已然逃逸無蹤,不禁面現幸幸之色。
蓦地,突聞身後傳來一片衣袂帶風之聲,迅疾旋身回顧,定睛望去,隻見拘魂學究房山銘同衛風池、褚肯史、陶廣、劉鐵痕五人快步走來,不禁膽寒魂落,雙雙穿空遁去。
原來一雙錦衣士子突發現于飛虎率衆尋仇,拘魂學究房山銘現身白堤上,不禁大喜如獲珍寶,無奈為于飛虎黨羽人手甚衆,将白公堤兩堤堵封如關,滴水不透,内心焦急,商研如何近前之策,忽聞身後随風傳來一聲陰側側冷笑道:“我看不必任費心機了,誤了房前輩大事,你等恐身遭慘死之禍!”-
雙錦衣士子如中雷擊,面色慘變,掉面望去,隻見四個目光陰冷黑衣老者距身不遠迎風站立着。
發話老者又自冷冷說道:“我等四人乃房老前輩貼身親信,義共生死,二位無疑必為萬石山莊所遣,追蹤房老前輩所為何故?”-
雙錦衣士子知拘魂學究神目如電,已察出自己兩人來曆,不敢隐瞞,其中一人抱拳躬身道:“在下孫家骥,陳玉堂系奉石紅芍姑娘之命暗護房老前輩,石姑娘說老前輩一身所學。
雖絕曠武林,但無論如何隻是孤身一人,昔年又是極着兇名武林巨擘,結怨樹敵有所不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是以放心不下,故派遣在下兩人暗暗随護!”
發話老者正是陶廣,颔首答道:“原來如此,難怪敝上房老前輩對石姑娘靈心意思贊不絕口,不過遣二位前來未免多此-舉,萬一誤了你家小姐大事,反為不美。
”
陳玉堂聞言愕然驚道:“在下誤了我家姑娘什麼大事?”
“敝上斷除于飛虎一臂雖事出偶然,但于飛虎身後尚自有
人,敝上目的就為引出他身後那位護符,是否今晚能否現身!”
說着陶廣伸手一指,此刻靈山大師已然現身,皎潔月華下,靈山大師須眉衣着可辨識清晰清楚,隻聽陶廣接道:“二位當已耳聞玉虛洞天及雷音谷主之事,再崂山玉清道人及天竺盤龍尊者我故不知下落亦必聽及!”
孫家骥陳玉堂兩人答稱頗有耳聞。
陶廣道:“此一老僧名靈山大師,孫雷音谷主左右手,他與天池逸叟郝連方奉命接待玉清觀主盤龍尊者,自此以後就未再有人目睹玉清道人盤龍尊者兩人形蹤,是以江湖中人紛議論,猜測基故,不外兩點原因。
”
系家骥道:“那兩點原因?”
陶廣道:“盤龍尊者玉清道人均攜帶本門異寶,如無寶物甚難進入禁制重重的玉虛洞天,故江湖之言雷音谷主如非将他們謀害毀屍滅迹,就是命他們二人犯險強入玉虛洞府中,眼前老朽隻能長話短說,玉虛洞府,有一靈藥可救石紅芍宿疾根愈……”
說到此處,陶廣突然把話打住,隻見拘魂學究身形已一鶴沖天拔起,陶廣四人立即趕去。
孫家骥道:“我等身份已暴露無遣,追蹤暗護大可不必,恐觸房前輩之怒徒招殺身之禍,但回去如何覆命?”
陳玉堂靈機一動,忙道:“我兩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擒住靈山大師,也算得大功一件,走!”
孫家骥忽低喝道:“且慢!此計雖好,但我等不可鹵莽,房前輩武功曠絕,尚且未向靈山大師賊子出手,萬一我等一擊不中,恐弄巧成拙!”
陳玉堂略一沉吟,答道:“好,我等見機行事就是!”
殊不料他們這一慎重猶豫,反使靈山大師遁去無蹤,不禁大感沮喪。
翌晨。
杭城茶樓酒館中藉作談助的無不是江湖傳言,風風雨兩,繪聲繪影,如同目睹。
但,他們所談論的不僅是于飛虎斷臂受辱,大快人心之事,尚有邢無弼鵲巢鸠占之計不膀,枭獍其心反圖殺人滅口,中條一龍方奇崖斷指等等迩來江湖發生之事無不渲染備至。
這天,于府惡人雖到處走動,卻氣焰盡失,把聽來江湖傳言禀明無遺。
于飛虎倒不以為在意,大不了把命賠了出去,廿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惶惶不可終日的反而是靈山大師。
他驚駭的謠言竟如草原野火般震動了整個江湖,是是非非,真真假假,連他自己以親身經曆者亦無法分辨,他不能一走了之,又不能不走,是以進退維谷,取舍兩難,要為自己想出一條自以為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