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連忙道:“王爺,府裡的大門一入了夜就是鎖上的,一般人不能輕易進出,奴才帶着救火的人趕到的時候,安泰院的火已經把半邊天都燒紅了,奴才奉命一邊帶人去救火一邊封鎖了院子,料想若是有人縱火是絕對逃不出去的,可是最終沒發現什麼異常!奴才猜想,可能是值夜的丫鬟因為太困,睡夢中不小心将燈台碰翻,燈台引燃了鋪蓋帳幔等物,從而導緻了火災。
再加上今天夜裡風又大,天氣很幹燥,等到大家從夢中驚醒時,已是不能逃出,于是才會變成如今這地步。
”
歐陽暖搖了搖頭,道:“剛才可曾統計過了,究竟傷了多少人?”
張管家忐忑地道:“除了大公子,還燒死了兩個丫頭一個媽媽,其他人因為都在外院服侍,所以沒有大礙。
”
就在這時候,肖重華卻快步走過來,道:“紅玉,扶着世子妃回去休息。
”
紅玉也不敢催促,應了一聲後就眼巴巴看着歐陽暖。
歐陽暖回頭看了一眼孫柔甯,她的神色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便招了招手,讓人先将孫柔甯帶回去,做完了這件事,她又看了肖重華一眼,卻見他目光沉沉的看向那黑漆漆的安泰院,一言不發,看起來神情十分的駭人。
歐陽暖搖了搖頭,道:“紅玉,我們先回去吧。
”有時候,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會更好些。
歐陽暖回到自己的院子,早已有人在院子門口等着,細細一看卻是慕紅雪。
慕紅雪是個聰明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跑出去看熱鬧實在是不好,便在這裡等着歐陽暖回來。
歐陽暖也沒什麼心情應酬她,隻是簡單地解釋了一番今夜發生的事情,便把将信将疑的慕紅雪打發走了。
随後歐陽暖重新脫了衣裳回到床上去躺着,卻翻來覆去都睡不着,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剛才慕紅雪說的話。
“你覺得這大火隻是意外嗎?”
“你可知道當初驿館的大火也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就是為了讓我名正言順住進燕王府啊!”
“說不準,你們這位大公子是被人殺人滅口了!”
歐陽暖歎了口氣,是啊,肖重君明顯是被人殺人滅口,他能逃出來已經是很難,偏偏還要帶着孫柔甯,怎麼可能成功呢?那背後的人也是心狠手辣,肖重君本來也沒幾天好活,為什麼還非要這麼做?而且,對方選擇的時機還這樣湊巧,剛好是在肖重君很可能會說出背後那人的時候燒死了他,還真是叫人不得不懷疑。
隻是懷疑歸懷疑,歐陽暖不能當着慕紅雪的面說,因為她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恐懼,慕紅雪在害怕,歐陽暖覺得自己不能再加劇她的恐懼了。
所以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安慰了她幾句,便讓人送她回去。
半夜的時候,歐陽暖才睡着了,這一睡就到天色完全亮了才起來。
歐陽暖問紅玉道:“昨夜世子都沒有回來嗎?”
“是,奴婢已經派人去問過,世子徹夜都在安排善後的事情,讓大公子入殓,安排靈堂,布置喪事。
”
歐陽暖點了點頭,聽見外邊的雲闆被敲打了四聲。
在大曆朝的規矩裡,祭祀或吉祥的事敲三下,喪事敲四下,被稱為“神三鬼四”,這樣看來,燕王府已經開始向各家報喪事了。
歐陽暖便道:“紅玉,幫我拿一件素服來吧。
”
剛走進來的方嬷嬷聽了,連忙道:“小姐您還是别去了!”
歐陽暖道:“為什麼?”
方嬷嬷一是怕着涼,二是怕喪事上小鬼太多,容易害人。
不過,這話她不好在歐陽暖面前說,隻是道:“主要是小姐有身孕,奔波勞累不好。
”
歐陽暖不是不聽勸,隻是目前燕王府沒有女主人,若是連她也不出面,就太過份了,别人也會覺得燕王府過分刻薄這個無辜的庶子,再加上她隻是懷孕,并沒有别的不适,現在能吃能睡能走,何必成天在床上躺着呢,所以她便吩咐紅玉為她穿好了衣服,做好了準備。
歐陽暖到了大廳,靈堂已經布置好了,陸陸續續來了不少的客人,見到歐陽暖一身素服,便都過來打招呼。
歐陽暖很明白,這些人并不是沖着肖重君來的,而是為了燕王的面子。
若是換了别人,對于這種篡奪世子之位的庶子,絕不會留他性命的,偏偏燕王堅持要為肖重君辦喪事,這件事也就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了。
大家族的人不屑來,可是為了燕王的面子又不得不來。
歐陽暖一邊讓人去陪客,一面問張管事:“出殡的日子定好了沒?”
張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