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重君的喪事順利地結束了,歐陽暖終于松了一口氣。
早晨的空氣十分的清新,在屋子裡都能聽見外面的鳥叫和蟬鳴的聲音,歐陽暖起身後,習慣性地問道:“世子已經出門了嗎?”
紅玉和菖蒲對視了一眼,紅玉道:“是。
”她低着頭,有點忐忑的說道:“世子一大早,便陪着香雪公主進宮了。
他交代說,待會兒留在宮中用午膳,請您不必等他。
”
歐陽暖微微一愣。
雖然早已是說好的事情,乍一聽,她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呢?而要她主動去問?
“他還說什麼了嗎?”她又問。
紅玉看了一眼她的臉色,挖空心思想了半天,恨不得将肖重華離開時候的神情細細過一遍,可還是——“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
不知道為什麼,歐陽暖有點失望,然後她又告訴自己,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嗎?肖重華不過是照着她的意思,在演一場戲給高昌人和那些躲在暗處的眼睛看。
這時候的自己,應當扮演好這樣一個委委屈屈的賢良妻子的角色。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她仍沒見到肖重華的身影。
每天晚上,他都是等到她入睡才回來,害的她總是睡不安穩,想要問一些事情的進展,卻在看到他疲倦的神情後欲言又止,而天亮之後,她起身,他卻每每都已經出門了。
不知不覺,半個月已經過去了,兩人之間卻沒辦法就這件事情好好談一談,歐陽暖的心情不知為何,有點低落。
起風了。
歐陽暖走到廊下,紅玉趕緊為她披上一層厚厚的披風,道:“小姐,您要多保重身子,外面風大,您還是早些回去吧。
”
歐陽暖笑着搖了搖頭:“不必這麼擔心,我隻是在院子裡随便走走。
”
就在這時候,菖蒲來禀報道:“小姐,珍寶齋的老闆把東西送來了,您要不要見見?”
歐陽暖微笑起來,“讓他進來吧。
”
小丫頭便帶着王掌櫃來到了花廳,王掌櫃把手裡小心翼翼捧着的精緻匣子打開,露出流光溢彩的首飾,一支钗,一條項鍊一條手鍊,還有一個流蘇步搖,鲛人淚的光彩一下子溢滿了整個大廳,照的人眼睛都沒辦法睜開。
“果然做的巧奪天工,掌櫃費心了。
”原本想讓這鲛人淚藏在匣子裡,可肖重華還是派人去做成了首飾。
歐陽暖剛開始還有些反對,可是現在看這一匣子美麗得目不暇接的首飾,便不能再說出拒絕的話來了。
“隻要世子妃滿意,老朽自然盡心盡力。
”王掌櫃笑道。
歐陽暖笑了笑,頓時令人覺得滿室生輝,果真清麗不可方物,看呆了王掌櫃,心道人人都說這位世子妃生得美麗,現在他看來,美麗倒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這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歐陽暖招手,喚來管事,請管事領着他,到帳房去領銀兩,王掌櫃喜笑顔開地走了。
“小姐,這钗真是漂亮,比林妃娘娘的鳳冠都還要絢爛呢!”菖蒲睜大眼睛道。
的确如此,歐陽暖淡淡一笑,輕撫着鲛人淚制成的珠钗,這樣光華奪目的珠钗,連她都有些目眩神迷。
“去拿上等的匣子,包好這珠钗,今天是魯王妃的壽辰,到時候我赴宴的時候親自送過去。
”魯王妃最喜歡鲛人淚,聽說自己得到了鲛人淚,還曾旁敲側擊了許久,送她一顆,還不定會怎樣開心呢。
争取魯王夫妻的支持倒是其次,最要緊的是讓他們保持中立。
歐陽暖一邊輕聲吩咐着,一邊端詳着廳外天色,暗忖肖重華應該會記得今天有宴會,還是等他一同出發為好。
可是她等到晌午,也沒看到肖重華回來,這時間不能再遲了,她便吩咐紅玉準備馬車。
紅玉出去吩咐了,然而很快,張管事面色古怪地進來,他恭敬的拱着手、低着頭,用鎮定的語氣說道:“世子妃,世子已經帶着香雪公主,前去魯王府赴宴了。
”
歐陽暖一愣,随後皺起眉頭:“哦,怎麼他回來都沒有告訴我嗎?”
“是。
”張管家臉上流下一滴冷汗,“這個——”世子往日一回來都會回賀心堂,今天卻是在書房梳洗換了衣裳便去了魯王府,最要命的是,他身邊還帶着慕紅雪,這可不是什麼鬧着玩的事情。
詫異,以及某種陌生的酸澀,一塊兒湧上心頭。
歐陽暖力持鎮定,在心中說服自己,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肖重華才會讓慕紅雪在他身邊……隻是,在外面做戲就罷了,為什麼回到家中還是要做戲?明明可以對她說明白去向,為什麼連這個步驟都省略了,隻是作戲的話,會做到這個地步嗎?這是不是過頭了?
“把珠钗給魯王妃送去吧。
”歐陽暖慢慢地道。
“是。
”
這一次的宴會,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向愛妻如命的燕王世子居然沒有帶歐陽暖出席,反而特意帶上了那個傾國傾城的香雪公主,據說在宴會上魯王大為高興,還讓衆人射箭比試,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