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的腳下碎裂,他滿頭大汗,連連叩頭哭泣着說:“草民等決無此心!求世子明察!”
“我知道你是沒有這種大逆不道、要誅九族的想法,可難保在座其他人沒有這種念頭!就算現在沒有,等到了關鍵時刻,南诏人威逼利誘,隻怕也由不得你們了!”肖重華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這話一說,立刻有數位富商離座,和張恒跪到一起,連聲道:“草民等愚昧無知,還沒想到這一步,隻求殿下憐憫,給我們指條生路。
”
周康輕聲道:“殿下息怒,我知道殿下是憂心時局,可我也相信,在座各位都是對大曆朝忠心耿耿的人,若是殿下聽信傳言,枉殺了他們,便是中了南诏人的詭計,自毀棟梁之才啊!”
“周将軍說的對,一定是南诏人的奸計啊!”
“世子寬宏大量,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是啊是啊,我們都是被冤枉的!”
衆人回頭看見湧進來的士兵手上都拿着鋒利的刀劍,頓時哭喊聲連成一片!周康笑了:“諸位都是聰明睿智的大商人,到了這樣的危急時刻,是不是應該向大曆表白一下赤膽忠心呢?”
張恒一愣,看了一眼神情喜怒莫辨的肖重華,終于明白了這一場宴會的原因,不是問罪,不是殺人,竟然是……這種關鍵時刻,還是保命要緊,什麼金銀财寶,以後可以再掙!
“我願意捐五千擔糧食!以表絕無勾結南诏之心!”張恒一咬牙,慷慨道。
“對,我們也願意捐,我也捐五千擔!”
“我捐三千擔!”……這樣,一個接一個的,這些平日裡吝啬無比的商人,在明晃晃的刀劍之下,全都争先恐後地捐出了本想在戰後大發一筆錢财的餘糧。
周康按照肖重華之前教他說的話說着:“各位,你們都是謀求富貴之人,并不是真正的通敵叛國,也無需和狡猾陰險的南诏人做交易!你們今天所付出的,殿下不會忘記的,等将來這場戰争赢了,他一定會禀報朝廷,将你們的豐功偉績載入史冊,讓人稱頌,你們的兒子中有才能出衆的,也會優先向朝廷推薦,讓他們為官。
”
商人們聽了頓時大喜,他們辛辛苦苦攢下錢财,就是為了讓子孫可以衣食無憂,但商人畢竟地位不高,遠比不上讀書人,若是可以當官,多捐糧食又算得了什麼!他們紛紛叩首再拜,又争着搶着将自己的行為說的大義凜然。
事後将這些人所捐出的糧食一合計,竟然足以四十萬部隊再維持一個月!
肖重華離京的第三天,在朝臣們的請求下,肖衍獲得皇帝的赦免,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自去了大公主府,可惜被歐陽暖拒之門外。
若是歐陽府,沒有人敢攔着他,可偏偏是在大公主府,大公主可是他的姑母,他父皇還要讓其三分,更何況是他,所以他隻能忍住氣,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
肖衍明明氣急敗壞,卻隐忍不發,隻因為他知道,肖重華就算赢了這場仗,也不會再回來了。
所以他不着急,他有的是時間赢得歐陽暖。
可惜的是,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太響了。
就在晚上,周芝蘭伺候肖衍沐浴時,發現他兩臂肩背等處,有許多斑點,顔色淡紅,豔如薔薇,不覺失聲輕呼:“啊!”
“怎麼了?”肖衍沉下臉,冷冷地回頭。
“殿下身上長了奇怪的東西。
”周芝蘭很是忐忑地答道,對旁邊的丫頭斥道,“還不快取鏡子來請殿下自己瞧。
”
丫頭取來一面大鏡子,跪着往上一舉,肖衍才發覺自己身上的異樣,“這是怎麼了?”他臉色微沉,“傳太醫來!”
周太醫看了那奇怪的斑點,心中忐忑,口中道:“不知殿下可有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都沒有。
”肖衍皺眉回答。
周太醫心裡一沉,口中卻笑道:“不礙事的,可能是天氣太熱上火了,我給殿下配上一服清火敗毒的藥,讓紅斑消掉,就沒事了。
”
“究竟是什麼病!”肖衍是個十分多疑的人,哪裡肯相信,便厲聲問道。
周太醫因為常給太子看病,知道他的脾氣,趕緊跪下來說:“殿下放心,不過是天氣燥熱後人身體的熱氣散不出來,跑毒氣而已。
”
周太醫給他看了那麼多年的病,從來沒出過一點差錯。
肖衍點了點頭,并沒有過于懷疑。
于是周太醫開了一張方子,不過輕描淡寫的金銀花之類,從表面看隻是輕微的去毒氣的藥物,而暗中卻大為緊張,悄悄派人去給林妃娘娘通了消息。
自從三天前皇帝親臨太子府,林妃娘娘就被太子放了出來,如今還是這府裡的主事娘娘。
過了三天,周太醫再去看肖衍,他身上的斑點已經消了。
肖衍不再懷疑周太醫,命人賞他不少禮物。
周太醫謝了恩,心中卻越發害怕了。
他思來想去,太子的肩上、背上、手臂上,都出現大大小的紅斑,卻不疼也不癢,摸了之後很平滑,分明是那種……病。
可是,堂堂一國的太子,從未去過花街柳巷,怎麼會有那種病,簡直是匪夷所思!
周太醫立刻尋了沒人的空擋,将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林妃,林元馨微微笑着,搖了搖頭:“周太醫,你是一時眼花,看錯了吧。
”
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