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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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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身的那個窗戶。

    阿爾芒很快地扭開了窗戶,他的長腿從窗台上消失了。

    我跟在後面站了起來,感覺他伸出手臂摟住了我的肩膀。

     “當我站在那個房間裡面時,無所顧忌地歎了口氣,揉搓着兩個上臂,環顧着這個潮濕的怪地方。

    塔樓下面的那些房頂是銀色的,通過那大片搖曳作響的樹梢可以看到四處矗立的一個個塔樓,還有遠處有路燈的林蔭大道那斷斷續續閃爍的光鍊。

    這房間似乎和外面一樣潮濕。

    阿爾芒在生火。

     “他正從一大堆發黴的家具中把椅子挑出來,盡管那些椅子的橫檔很厚,他仍很輕易地将它們劈成了木材。

    他周圍有種很怪的東西,這種東西因他那蒼白的臉的優雅和鎮定自若而變得更尖銳起來。

    他做了任何吸血鬼都能幹的事情。

    他把這些厚木材塊劈成了碎木材片,但他做的是隻有吸血鬼才能幹的事情。

    他渾身似乎沒有一點人類的東西,甚至他那英俊的容貌和黑發也成了一個僅在表面和我們餘下的吸血鬼相似的可怕天使的象征。

    特制的外套隻是個幻象。

    盡管我覺得很迷戀他,也許比除了克勞迪娅以外的任何活着的生物更強烈地被吸引着,但他卻是用其他極似恐懼的方式令我興奮。

    我并不感到意外的是,當他忙完後,為我放好了一把重重的橡木椅子,自己卻回到大理石壁爐台前,坐在那兒,把兩手放在爐火上取暖,爐火的火焰将紅光映在他的臉上。

     “‘我能聽見這房子裡居民的聲音,’我對他說。

    那暖洋洋的感覺真好。

    我能感覺到我的皮靴子在變幹,我的手指也暖洋洋的。

     “‘那麼你也知道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喽,’他輕聲地說。

    盡管這句話裡沒有一絲責備之意,我還是意識到了我自己說的話中的種種含義。

     “‘如果他們來呢?’我仔細打量着他,堅持說道。

     “‘難道你就不能像我這樣說他們不會來嗎?’他問道,‘我們可以在這兒坐整整一晚上而絕不談他們。

    我希望你知道,如果我們談到他們,那也是因為你想這麼做。

    ’我一言不發,也許看上去有點像被鬥敗的樣子,這時,他溫和地說他們很早以前就将這塔樓封起來了,而且從來沒人上來過。

    事實上,即使他們看到這煙囪裡冒出的煙或窗戶透出的光,在天亮之前,他們也沒人會冒險爬上來的。

     “這時,我看見在壁爐的一邊有幾架子書,還有一張寫字台。

    書桌上的幾頁紙已經枯黃,但桌上還有個墨水台和幾支鋼筆。

    如果不是像現在這樣下着暴雨或等火将這裡的濕氣熏掉,我能想象這間屋子還是個挺舒服的地方。

     “‘你瞧,’阿爾芒說,‘你真不必住在那個飯店的房間裡。

    事實上,你需要的隻是很小的一塊地方。

    但我們每個人都必須決定自己需要多少。

    這座房子裡的那些人給我起了個名字,他們遇到我的事被傳說了20年。

    在我的時代裡,他們僅僅是毫無意義的一個個孤立的瞬間而已。

    他們不會傷害我,而我利用他們的屋子來獨處。

    吸血鬼劇院中沒人知道我來這兒。

    這是我的秘密。

    ’ “當他說這番話時,我專注地望着他,那些曾在劇院那個小屋裡出現的想法又浮現在我腦海裡。

    吸血鬼是長生不老的,我想知道他此時這張年輕的臉以及舉止和一個世紀或兩個世紀前的可能會有什麼不同,因為他的臉,盡管沒因成熟的經驗變得深沉,卻毫無疑問不像個面具,這張臉同他那溫文爾雅的聲音一樣,似乎極富有表現力。

    最後,當我充分剖析其中原因時,我又茫然若失了。

    我隻知道自己仍像過去一樣強烈地被他吸引着。

    在某種程度上,我此時說的話隻是某種托辭。

    ‘但是,又是什麼把你吸引到吸血鬼劇院去的呢?’我問道。

     “‘一種需要,很自然地。

    可我已經找到了我需要的東西,’他說,‘你為什麼回避我?’ “‘我從沒回避過你,’我說着,竭力想掩飾他這些話在我内心産生的那種興奮。

    ‘你知道我得保護克勞迪娅,她隻有我。

    或者至少說以前她隻有我直到……’ “‘直到馬德琳來和你們住在一起……’ “‘是的……’我說。

     “‘可現在克勞迪娅已經放開了你,而你卻仍和她呆在一起,而且緊緊盯住她,仿佛她是你的情婦似的,’他說。

     “‘不,她不是我的情婦。

    你不明白,’我說道。

    ‘相反,她是我的孩子,而且我不知道她會放棄我……’這些想法是我腦中反複出現的。

    ‘我不知道孩子是否有這種力量去放棄他的父母。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受她束縛,因為隻要她……’ “我頓住了。

    我想要說,‘隻要她還活着’,但我意識到那是句空洞的凡人的陳詞濫調。

    她會永遠活着,就像我也會永遠活着一樣。

    然而對那些凡人父親們而言,難道不也是這樣嗎?他們的女兒會永遠活着,因為這些父親死在她們前面。

    我突然茫然不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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