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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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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沒入水中。

     “主公,你他媽快過來啊!”樂進急得都罵上了。

     眼瞅着張繡的人馬已經追到岸邊又要放箭了,曹操連哭都來不及,隻得奮力催馬,躍上東岸紮到援軍之中…… 張繡在河西邊瞧得真真切切,想要過去追已經不及了,恨得仰天大呼:“氣煞我也!老天何故佑此奸賊啊!”對岸的曹營已經聚攏,他不能再趕,吩咐部下繼續射殺尚未過河的曹兵,自己端坐馬上氣哼哼掃視混亂的西岸。

    忽見南面偏遠處有騎戰馬,上面一馬雙跨坐定兩個孩童,另有三員将官領着十幾個兵丁前後護衛着,正往河邊逃。

     曹安民、段昭、任福保護曹丕、曹真奔逃。

    但是匆忙之間都沒有尋到自己的坐騎,兩個孩子才十歲出頭,控制不住這匹高頭大馬。

    這幫人磨磨蹭蹭實在跑不快,虧了曹安民腦子快,自連營南門突出,兜個大圈遠遠繞開了戰場。

     這幾個人原以為沒人會注意到,眼看都到河邊了,忽聞背後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張繡來了!他白馬銀槍、頭纏孝帶格外顯眼,卻是單人獨騎,大隊親随落得很遠。

     曹安民靈機一動:“就他一個人,咱們殺了這厮!” “好,殺了他就反敗為勝了!”段昭響應一聲,趕緊招呼身邊十幾個兵丁停下腳步,各自舉起長刀就要跟張繡玩命。

     眨眼間張繡奔到近前,連句話都沒說,将掌中大槍一顫便刺了過來;段昭一看之下,驚得目瞪口呆——眼前恍惚似有六個槍頭!諸人後悔都來不及了,各拿家夥一哄而上。

    耳輪中噗噗聲連響,都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五個兵已經斃命當場,段昭腿上也被掃了一槍;可人家張繡連肉皮都沒傷到。

    剩下的兵這才知道厲害,吓得四散奔逃。

    張繡也顧不上殺段昭,催馬奔孩子們去了。

     曹安民見隻剩自己和任福保護孩子了,趕緊停下腳步抽劍在手,猛然轉身要刺,可張繡的槍已經到了。

    這一槍正中其咽喉,槍尖一撤,曹安民兩眼一翻倒在血泊之中。

     “安民哥哥……嗚嗚……”曹丕、曹真都吓哭了,任福不敢敵對,拉着馬死命往前跑。

    張繡已然攆上,擡起大槍便要刺,隻要這一槍下去,兩個孩子立時就要夭折在此。

     “住手!”忽有一騎趕過來,馬上之人伸出手,竟緊緊攥住張繡大槍——竟然是賈诩。

     張繡一愣,随即叫道:“賈叔父放手!” “不能殺!” “一定要殺!” “不能殺……不能殺……”賈诩哪有他力氣大,幹脆雙手來奪,三扯兩扯竟被他拖下馬來。

     張繡一見賈诩跌落可吓壞了,也趕緊跳下馬來。

    耽誤了這會兒工夫,任福已經拉着孩子奔至河中,段昭也拄着刀一瘸一拐跟上,主仆四人狼狽而去。

     “咳……”張繡長歎一聲,攙起賈诩,“何故放走小畜生呀!” 賈诩倒沒摔傷,拍拍身上的土,慢吞吞道:“曹操若是沒逃,你殺他幾個兒子都沒關系。

    他既然逃了,你又亂箭射死曹昂,這就不能再害其他骨肉了。

    ” “這又是什麼道理啊!”張繡氣哼哼道,“我叔父屍骨未寒孝期未滿,曹賊便強納我嬸娘,這事傳揚出去,身為大丈夫還有何臉面立于世間?自當滅他滿門方雪此辱!” “将軍啊,你寄居宛城之地,現在南陽郡又丢了一半,萬不可與曹操結下不解之仇。

    ” “已經殺了他一個兒子了,這還不夠死仇嗎?” “曹昂勉強還能算個部将,要是屠戮孩童那就不一樣了……若不是曹操此番做事太差,我絕不會出此下策的!”賈诩捋捋胡須,意味深長道,“将軍絕非命世之才,在此荒亂時節,萬不可把事做絕,把自己的路全都堵死啊!” 張繡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也罷!殺他這麼多人馬,也算出我一口惡氣……接下來該怎麼辦?” “咱的人也殺亂了,趕緊歸攏一下吧。

    你回去處置宛城餘兵,令張先追襲曹操,我得動身南下去見見劉表。

    這一仗咱打赢了,兩家聯合從此有望。

    曹操兵馬雖強,咱若有劉表幫忙,也足以與他周旋幾載。

    ” “好!劉景升還算為人謙和,與他結友,勝過曹操這老無賴!”說着話張繡已經上了馬。

     “将軍差矣!”賈诩在張繡的攙扶下慢吞吞爬上馬背,又望了一眼對岸退潮般的曹軍,緩緩道,“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但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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