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半夜裡忽然醒來時臉上滿是淚水。
做了一個十分悲傷的夢夢裡她拼命追逐着遠去的家人卻怎麼都追不上周圍是久違的高樓大廈雖然城市裡空氣污染很嚴重但是那畢竟是她生于長于的地方縱然在古代有多麼的清新她依舊懷念那污濁的空氣。
家人遠去的時候周圍的景色也淡去了逐漸化作無邊無際的黑暗最後将她一并吞沒。
然後她就醒了。
雖然夢裡的情形現在已經模糊隻記得二三成可是那種永世不可觸及的絕望心情卻始終盤桓于胸口揮之不散。
已經強迫自己淡忘的東西因為現天如鏡所擁有的财富而在一度的被清晰深刻的記起讓她甚至在夢裡也不由自主流下來眼淚。
楚玉靜靜坐着雙目凝望室内的黑暗直到自己的心情逐漸平複臉上的淚痕也已幹涸才輕輕的喘了口氣自語道:“真是的不是說過不要再軟弱了嗎?”
分不清楚是前夜還是後半夜空氣裡漂浮着安靜的因子楚玉做夢驚醒一時半刻睡不着便從軟榻上下來回頭看一眼:除了天如鏡的因素外今晚臨時換床睡大概也是讓她做噩夢的原因吧。
卧室已經被泥土堆成的小山占據假如要在那兒睡便會聞到很新鮮的濕潤泥土的氣味雖然那味道并不算難聞但是能夠有更好一點的睡眠環境楚玉并不太願意将就差的于是便将睡覺地地點轉移到了偏廳内平常用來休息的軟榻上。
夜晚的寒氣有些許滲入了屋内。
偏廳本來就不是一個太适合過夜地地方楚玉抱着錦被慢慢地走向卧室。
看到那幾乎冒到了房梁處的小土山竟然有一種類似安心地情緒。
室内裝飾華麗高雅。
與土山顯得格格不入而泥土的氣息在周圍彌散蓋過室内的熏香。
楚玉定定的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笑起來:何戢大概做夢都想不到她竟然會用這麼野蠻這麼笨拙的辦法離開吧?
天如鏡那邊暫且無法圖謀為今之計還是先脫身為上。
着那人是被關起來地劉。
現在這個時候除非能透視未來否則大約沒有人會想到将來他可以登上龍椅寶座号令半壁江山。
因為這位未來的皇帝。
此時狼狽到了極點也凄慘到了極點。
他的身上左一道又一道的交錯着鞭痕是今天早上劉子業心情不好。
拿他出氣時打的秋夜已然深寒。
薄薄一層衣衫根本抵擋不住冷意。
他今天被打後昏了過去又錯過了吃飯。
現在他又痛又餓又冷人被關在鐵籠裡吃的是剩飯殘羹睡的是幹柴稻草沒一日能得舒适。
與他一同被關押的兩王都已經睡熟雖然環境惡劣但是這麼多日子來他們已經越來越習慣這種折磨竟然能在這樣的情形下睡得香甜。
劉挪動身體試圖讓冰冷地手腳熱一些卻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痛得他閉上眼倒吸一口冷氣而當他睜開眼睛時卻看見一個人就站在籠前。
那人身披黑色的鬥篷頭臉以及整個身體幾乎都被與夜色連成一片地鬥篷掩蓋着隻露出來一個尖尖的漂亮下巴。
一見到那人劉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一股氣力不顧全身地疼痛他抓住籠子邊急切低啞地道:“你來了什麼時候才能救我走?”那人蹲下來望着劉兜帽下傳來清冷地聲音更讓劉感到寒冷:“這裡是皇宮處處守衛森嚴我一人來去已是不易又如何帶湘東王離開?”
劉聽了一陣沮喪他松開牢籠身子癱軟在地上:“既然不能你又來見我作甚?”
那人從懷裡取出三件折疊起來的細毛織成地内衫輕輕放在牢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