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沈醉了。
「是,我說的,我保證。
妳可以安心回家休息了吧?」
她點點頭,道:「好。
」打開車門,右腳一着地,一股疼痛卻倏地襲上心窩。
「呀!痛!」她縮回腳。
「還是讓我送妳上樓吧!」黎眩幹脆下車,繞到她身邊。
「不用了!」她緊張地拒絕他,嘗試再踩地。
「嘶……好痛啊……」
「就别再逞強了。
」黎眩不容她拒絕地直接扶起她,小心翼翼地把她帶回位于三樓的安家。
倚偎在他身上,安一色情緒緊繃。
打開家門,進了屋。
又跟他同處一室了,而且這種情況還是由她自己制造出來的,并非黎眩糾纏她。
「家裡沒人?」黎眩把安一色安置在沙發上,問着。
安宅的樣子跟四年前一模一樣,隻是氣氛變得冷清許多。
她回道:「現在家裡就我一個人住,我爸媽跟朋友合夥到南投開民宿賺錢,我弟現在念高中,住了校,也在學畫,每天都很忙碌,隻能偶爾回家一趟。
」
「這麼說來,這屋子裡就隻剩下妳跟我喽?」他意味深長地說着。
「是、是呀……」心跳的速度不自覺地加快起來。
「你回去吧,萬一讓謝小姐知道我跟你同處一屋,她會誤會的。
」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跟法柔走在一塊兒的?」他不理會,反倒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還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安一色的身體顫了下,不自覺地咬住下唇。
她承認,她很想知道,可是卻不敢開口追問,因為她沒有資格啊!
她沒開口,黎眩卻主動答道:「在我出國後沒多久,就在巴黎遇見了法柔,她也在法國留學,還選擇了藝術方面的課程,這四年來,更對藝術經紀産生興趣,積極地要加入這個行業。
」
「于是你就跟她結伴遊走各國,一邊談戀愛、一邊兼顧學業與工作,演起夫唱婦随的幸福戲碼來。
」她啞聲接道。
「妳羨慕了?」他突然一問。
她吓一大跳。
「為什麼這麼說?」
黑眸瞅住她不放。
「因為我發現妳非常顧忌謝法柔,甚至還很怕她。
」
安一色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哇,好痛!倏地又跌坐回去,可她顧不得疼痛,為自己辯解更重要。
「黎眩,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對她有所顧忌,也不是害怕她,而是尊重。
我尊重她的專業,尊重她是你女朋友的身分,所以才會對她避而遠之。
」她不斷地解釋着。
「我怎麼敢忘記你們是一對,而且還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的金童玉女呢……」
「好酸的口氣,我愈聽倒愈覺得妳似乎在妒忌法柔呢!」
「我妒忌?!我……咳咳咳……我妒忌?咳……呃……」被口水嗆到,她狂咳,而且一時忘記,右腳又踩了地,痛得她哇哇大叫。
「咳咳咳……痛痛痛!我怎麼會妒忌呢?我妒忌個什麼勁兒呀?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幹麼去妒忌謝法柔?我又沒有這種資格,啊……痛痛痛……」
「但我總覺得妳把法柔當成第三者在讨厭。
」
「冤枉啊!」她又跳起來。
嘶……好痛!「胡說!你胡說八道,你亂給我扣帽子!我怎麼會把謝法柔當成第三者呢?跟你交往的人是她,我才是局外人耶!」
「既然如此,那妳的眼睛為什麼紅了?」黎眩問她。
「我眼紅?」她一驚,立刻揉着眼睛。
「一定是腳痛的關系啦!我腳痛,痛到流眼淚了。
」她一蹦一蹦地跳到櫃子前打開抽屜,找出眼藥水要點上。
「不是心虛?」黎眩卻沒有停止對她的諷刺,還把話愈說愈重。
「你夠了沒?别一直誣賴我!」
「我沒有誣賴,我倒覺得像是說中了妳的心底事,把妳給吓哭了。
」他看着她濕潤又紅透的杏眼道。
「你又胡說了!誰說我在哭?你沒看見我剛剛點眼藥水嗎?我剛才點了眼藥水消腫!」她拚命搖晃着手中的藥水瓶證明。
「這是眼藥水!我點了眼藥水,你看到的是眼藥水,才不是淚!不是淚……」
「那串淚珠已經滑落到妳的唇邊了。
」他輕歎道。
「你給我閉嘴!」她咬牙迸話。
「要不要我幫妳擦掉眼淚?」他起身。
「不要靠近我!」她的聲音粗嗄到不行,她的心糾結到痛了。
沒錯,她是嫉妒謝法柔,但她不能也不敢承認。
怎能承認呢?當初是她自己放棄黎眩,四年過去了,她以為自己會遺忘的,但,他的身影卻盤踞得愈深,根植得愈厲害!怎麼會這樣?她也不明白啊!
她閉了閉眼,逼自己鎮定下來。
「好了,到此為止了。
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