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德四下望了望,确定附近沒有人,這才神秘兮兮地湊過去,小聲說:“班長,能不能換個人教王旭東?”
班長并不吃驚,笑問:“這小子又搗什麼亂了?”
“搗亂倒是沒有。
不過……”吳道德有些吞吞吐吐。
“不過什麼?”
其實,吳道德在叫住班長的時候,心裡就有些後悔了。
他知道班長一定會追問他為什麼。
如果他實話實說,一旦被别人知道了,他就是個打小報的小人,以後沒人願意跟他作朋友,可是如果他不說實話,又難免會讓班長覺得他自私自利,惹人反感。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難堪,他不得不迅速在腦子裡組織着語言,盡量讓自己的理由顯得中肯一些。
“我教了他好幾天,他都沒有學會。
”
班長語重心長地說:“幫助同志要有耐心嘛!再說,咱們班的水帶,就數你動作要領最規範、盤的速度最快、質量最好,不讓你教讓誰教?”
“耐心是要有,不過,我覺得入伍快三個月了,王旭東的态度始終沒有端正過來。
按理說他連10公裡都跑下來了,不應該連個水帶都搞不定。
但就他目前的狀态來看,他的思想意識還處理遊離狀态,再加上上次救火發生失誤的那件事,可能還有很大的思想包袱,我覺得這樣下去,對他的個人發展有很大的束縛和局限。
業務方面,我作為他的戰友,幫助他是義不容辭,但是思想教育方面我是外行啊。
”
吳道德也不知道自己這番托詞是否合理、是否經得起推敲,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班長高深莫測的表情,緊張的心裡直打鼓。
班長并未過多的表示什麼,隻是笑着表揚他:“道德啊,你的思想覺悟倒是蠻高的嘛!”
吳道德謙虛地說:“什麼覺悟高不高的,這個事就是落在别的同志身上,他們肯定也會這樣做的。
”
“很好!班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反映的情況十分重要,我琢磨了一下,王旭東同志的思想工作是要做,但還需要一個合适的契機。
不過,訓練科目方面,你該怎麼教還怎麼教,好好幹,要積極發揚同志間的傳幫帶作風。
”
吳道德打了個立正:“是!”
和班長分開後,吳道德越琢磨,心裡越不是滋味。
自打部隊收到王旭東的表揚信以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圍着他轉,從平時的一些小事裡也能看出來班長似乎對他格外重視。
你重視王旭東就重視呗,可這小子成心搗亂,他得教到啥時候才是個頭?他都找上門來談這個問題了,班長就不能換個人嗎?
他有點不是很理解。
吃飯前唱唱軍歌是隊裡的老傳統了,其實不光是吃飯的時候唱,訓練結束的時候、偶爾開大會的時候也會唱。
到了這兒,王旭東沒少學軍歌。
雖然唱歌是他的強項,但是這些被爺爺輩的人天天哼在嘴裡的曲調,在他的眼裡就是陳調詞爛調,他就是學會了也懶的唱,不得不唱的時候就隻張嘴,不出聲。
兩個多月下來,也沒出過什麼問題。
偏偏這一回,也不知道是哪個班長出了個拉歌的主意,每個班派代表站出來唱。
老兵之間互相了解,一般都會推選各個班裡唱的好的、威信高的人做主力,七、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