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躍入他腦海。
不會吧?那個可能性讓張鴻羽的臉一下子全無血色,但是現在一想起來,當年事後所有不對勁的迹象,似乎都因那張輪椅而有了模糊的答案。
腦海中快數地閃過無數個念頭,他是越想越不安,隻能死盯着她。
看着那張臉,看着那張輪椅,看着她坐在輪椅上的背影緩緩遠去被淹沒在人群中,他緊握着方向盤,任憑那可怕的猜測占據心神,整個人完全無法動彈,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樣。
“叭叭!”後頭的車子按了兩下喇叭。
張鴻羽震了一下擡頭一看,隻見燈号已由紅轉綠。
他瞥了眼她消失的方向,一咬牙将車回轉到對街停下,匆匆忙忙的下車尋找她。
不行!他一定得問清楚。
他撥開人群,來回在街上尋找那坐在輪椅上的身影,腦海中浮現了這段往事--五年前他出院後,公事私事一窩蜂的冒了出來,他一忙竟忘了打電話去和劉少君聯絡賠償事宜,就算偶爾有冒出那念頭,他也以為反正她若心急應該會主動聯絡他。
沒想到一星期過去,她卻無聲無息。
他越想越不對,在百忙中抽空打了通電話到南區業務部,沒想到卻聽到南區的人說,她突然辭職了。
雖是滿腦子錯愕,但當時他正在談一件大案子,根本空不出時間去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未加思考隻單純的以為她另謀高就了,應該過一陣子便會送請款單過來給他,所以又一頭栽進了公事中。
可是,就在一個月後,當他以為萬事太平時,修車廠通知他去拿車,當時他不經意地和車行老闆聊了幾句,老闆直誇他福大命大,車頭爛成這樣竟然還能保住一條命。
張鴻羽是越聽越不對勁,他也記得當時的沖擊力很大,昏迷之前還曾見到福特的車頭撞到了電線杆,她應該傷得不輕才是。
他連忙去找那位警員詢問,那警員隻說,車子的情況的确很糟,但對方并沒有提起告訴,甚至也沒和警方聯絡,大概人沒怎樣才對。
既然她也沒和他聯絡,可能不想計較了。
不想計較了?!現在有人會這麼好心?
她好心,他可會良心不安,那女人至少也得讓他賠一下修車費才行。
于是他辛辛苦苦的從人事室弄來她的地址,想去拜訪她一下,豈料她的鄰居竟說她搬了。
他歎了口氣心想,幹脆等哪天碰到她再談好了,反正這女人能力特強,似乎天生是吃這行飯的,應該不久後便會讓他在商場上碰到。
然後就這樣一年兩年過去,競争激烈的商場上不見她的蹤迹,他雖抱着狐疑和不安,但在堆積如山的公事和忙碌的生活中,他逐漸淡忘了這件事;偶爾他會想起那年夏天發生過的小插曲,但随着時光一年又一年的逝去,想起的次數也就少了。
然後他離了職,開了公司,生活變得更加忙碌,他幾乎将這件事給忘了。
張鴻羽喘着氣在街口張望,夜晚的台北街頭處處是人,卻不見那應該格外明顯的人影。
他沮喪的回到車上,知道要是不将這事給弄清楚,他會一輩子不得安甯。
他早該想到她當時那樣突兀的離職、搬家很不正常,加上她後來的絕迹于商場該死,那張輪椅解釋了所有的事情。
老天!看到她竟坐在輪椅上,将他當年所有的罪惡感和不安一古腦兒全翻出了心底。
如果她的殘廢真是當年的車禍害的……
張鴻羽将頭抵在方向盤上,在心裡咒罵。
他一定得找到她,把事情問個明白才行。
※※※
一星期後。
忙了一天回到家中,張鴻羽就見錄音機的燈号亮着。
他将按鍵按下,一名清亮的女音傳來。
“張總,你要的資料我傳過去了,記得去收Email,還有,餘款請記得彙到辰天的戶頭。
就這樣,沒事了,拜!”
他聽了忙開了計算機,上網收信。
一星期前他托多年前在藍星認識的朋友查了劉少君的資料,卻不得其法,昨晚正在煩惱時,無意中向柯英傑提及此事,柯英傑一道電話竟聯絡上了辰天保安的人,沒想到這些人效率如此卓越,今日便有了消息。
打開電子郵件信箱,一長串的資料跳了出來,底下還有幾張劉少君的近照。
他細細的将那些資料看個清楚,上頭記載她果真是在五年前殘的,雖早已料到,但他一顆心還是沉了一沉,益發覺得心頭越來越重了。
其中一張照片上的她毫無笑容,兩眼無神的看着前方;另一張她雙眼低垂,似在專心的聽着坐在她身前的女子說話。
她的皮膚很白,不是那種健康的白裡透紅,而是青白得毫無血色,像是幾年未照陽光,而且很瘦,整個人看起來病恹恹的。
多年前的她不說話時隻是讓人覺得嚴謹,如今她卻顯得陰沉。
突然另一行資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完越發自責起來。
她本有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