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内衣外出。
他毫不在乎讓人嘲笑他是個“米蟲”。
但他的背景,可不容許任何人忽略。
因為連鎖店遍及全省的“高雄乳品大王”,就是他的父親姚金。
姚金據說有數不盡的祖産,包括土地、山地、農地,像木栅有名的貓空,那好幾座山就是他的。
姚毅是姚金的獨生子,也是将來産業的繼承人。
所以,姚毅從小就被嚴格訓練,他大學畢業後,便到美國念書及工作。
學習是首要的,這包括讀書及打工。
姚毅選擇到工作最辛苦的餐廳去打工吸取經驗。
憑他的聰明及姚金的資助,他在美國搞過豆腐冰淇淋,不但弄得有聲有色,也賺了不少錢。
所以,這房子也是他自己掙來的。
這房子并沒有花姚毅多少錢,因為南部人不習慣這種大廈房子,還是喜歡住在透天厝,說是腳踏實地,所以才便宜賣給他。
與安娜分手後,今年三十二歲的他,過去二年的生活,宛若活在煉獄裡。
想着兩年來的生活,他用力甩甩頭試圖忘掉。
他拿起話筒,撥電話給他的好友--宋耀。
宋耀的身世背景更是顯赫,不但事業遍布全世界,而且宋家的每個人都是極其神秘的人物。
“喂!我是姚毅。
”
“姚毅,好小子,你跑哪去了?”宋耀不明白地問。
“我打了好幾次電話找你,你家的人都說你不在。
”
“我──在我家。
”他困窘道。
“你──在你家?”宋耀恍然大悟。
“你跟你爸鬧翻了?離家出走了?”對方又一尖叫。
“哇!你準備逃婚?”
“是的。
”他堅定地說。
“我隻愛安娜,除了她,我再也不會愛上其它的女人。
”
“你真的很愛她?”宋耀再次問道。
“是的。
”他十分肯定地宣告。
“那真是你的不幸。
”宋耀無情道。
“人家都不要你了,而且現在不知道躺在哪個男人的床上,隻有你這個傻瓜,還對她念念不忘,也隻有你這種白癡,才會要那種下賤的女人。
”他一點也不覺得姚毅失去安娜是個損失。
“住口!我不準你批評她!”姚毅光火道。
唉!每次都這樣,稍微“點醒”他,他就反應激烈,真是個無藥可救的愛情傻瓜,宋耀思忖着。
“好,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他識趣道。
宋耀可不願意為了一個壞女人,毀了他與姚毅多年的友誼。
“算了,不跟你計較。
”姚毅讪讪道。
“你不告而别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你當真要把你未過門的妻子,狠狠丢在禮堂門口?”宋耀擔心着。
“為什麼不?我要等安娜回來。
”
“瘋子!”宋耀實在受不了姚毅的“濫情”。
“搞清楚,她已經跟人跑了!”他吼叫着。
“她這麼愛我,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棄我而去。
”姚毅為自己編織“謊言”。
實在是不能小看女人的力量,宋耀感歎着。
女人這種可怕的動物,隻要略施伎倆,多少英雄豪傑真會栽在她們手中,永無翻身之日。
姚毅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個安娜,就把他搞得形容枯槁,甘願過着非人的生活。
現在的他,隻有個“爛”字可形容。
誰會想到以前的姚毅是個風度翩翩、意氣風發、器宇軒昂、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
哎!隻有一句話,女人真是禍水。
“我無話可說。
”宋耀講得很簡單。
“有空時我再去高雄找你,好自為之吧!朋友!”
※※※
霧霜回到高雄的飯店,首先去好好沖了個澡。
除去了一身惡臭,再換上一套簡單的休閑服,她覺得自己已是一個新人。
她看着放在外套上的鈴蘭花,竟不自覺發起呆來。
那個陌生男子一定不曉得,他是第一個送花給她的男人。
俊仁從不送花給她。
他總是說:花兒容易凋謝,不能夠象征我倆天長地久的愛情。
所以,俊仁永遠隻送她永恒的珠寶──鑽戒。
但是,收到花兒的她,心裡卻别有一番滋味,暖暖溫馨上心頭。
霧霜情不自禁地想着:鈴蘭花!一朵鈴蘭花,能給她什麼啟示?
哎!再想,又能想出什麼?
這個未曾謀面,一身都是病的丈夫,他好嗎?
他長得如何?
他會對我好嗎?
霧霜就這樣茶不思,飯不想。
鈴蘭花在她的眼前漸漸模糊,又漸漸清晰,時間就這樣流逝。
※※※
她想開了!
起碼,她認為她想開了!
為了道義,她的決定,絕對!絕對!不會改變。
為了“契約”,她嘲諷一笑──
她會是個好妻子!好媳婦!
如果,來得及的話,她會為他生下一個小孩。
反正,隻有二年的時間而已。
※※※
現在,任何形容詞都不足以解釋霧霜的心情。
她注視着鏡中的自己,她穿著一襲粉紅色的套裝,看起來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