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些什麼,楊舞蓦然擡頭,望着徐少康,沒頭沒腦說:
"他們隻告訴我,我昏睡了幾天,可是我不知道竟然已經過了快一年。
怎麼會!我怎麼──到底怎麼回事?少康?"
徐少康屏住氣,小心地問:"妳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完全想不起來嗎?"
楊舞沮喪地搖頭。
徐少康走過去,坐在她身旁,口氣放緩,說:"辦完但澄的後事沒多久,妳突然就失了蹤。
我到處找不到妳,也打聽不到妳的消息,直到前些日子,忽然接到療養院的通知。
這一段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妳真的完全想不起來嗎?"
楊舞蹙蹙眉,還是搖頭。
"我隻記得我們将但澄的骨灰撒到海裡,然後──然後──"她心中忽然被什麼揪住,閃過一些零碎的光片。
慌忙地抓住徐少康的手說:"我有種感覺,我好象曾經有過這樣的情形──究竟怎麼回事?"
徐少康沉默地看她一會兒。
但澄死後,楊舞的确有過短暫的"失憶"情況發生。
那時她也是像現在這樣,無法解釋她生活某段時間的空白落差。
事實上,在楊舞剛失蹤時,他發現他自己的記憶也有過短暫時日的空白,想不起發生什麼事,讓他不禁懷疑。
不過,他畢竟理性務實,和心理醫師談過之後,他相信是他工作疲累,壓力太大所緻,便将那件事拋在腦後。
"楊舞,"他試着厘清混亂的思緒,說:"妳的背心有個很深的傷痕,醫生說,妳曾經受過相當嚴重的傷。
這不是小事,妳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嗎?"
"難怪我總覺得背部有種疼痛的感覺。
"楊舞苦笑一下,搖頭說:"我不知道,我真的──"她搖頭又搖頭。
"隻是……"
"隻是什麼?"徐少康追問。
"在我意識昏沉混亂那段期間,耳邊一直有着波浪的聲響,感覺有股力量在推我,身體覺得很累。
還有──"她頓一下,皺眉思索。
"還有……我覺得好象被卷在什麼當中,又好象飄浮着……很難形容。
四周的感覺很激烈──"
"什麼叫『激烈』?"徐少康插嘴問道。
楊舞搖頭,眉頭皺得更緊。
"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那種感覺。
我覺得像被卷在什麼當中,卻又碰觸不到任何東西,不斷有種灼亮、缤紛以及鮮豔的激光感混淆雜亂的閃逝過去──不,綿延過去──"
"妳是說,妳看到明亮缤紛的色彩嗎?"
"不,"楊舞又搖頭。
"不是看到,而是一種感覺……"
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像某些超自然的經驗現象。
徐少康想想,企圖沖淡凝重的氣氛,玩笑說:
"聽妳這麼說,倒好象科幻小說或電影裡頭演的『時光隧道』,以超光速穿梭在過去和未來──"說到這裡,他猛然停住,心中極不防突出一個解釋不出為什麼的疙瘩。
楊舞覺得更混亂。
擺在眼前,有太多的事情無法解釋。
她莫名其妙地失蹤快一年,還有她被發現時身上穿的奇怪的衣服──
"少康──"她開口想提,又猶豫着。
"什麼事?"徐少康問。
"沒什麼。
"她想想還是搖頭。
事情已經夠複雜夠亂了,她不想将它攪和得更亂。
徐少康拍拍她的肩膀,企圖化解她的不安,安慰她說:"既然想不起來,那就算了,别太勉強自己。
我想是因為但澄的死帶給妳太大的沖擊。
不過,幸好妳一切健康平安,别再胡思亂想了。
"
楊舞蹙眉說:"我很想相信這個解釋,少康。
但你知道,這個原因根本不通。
這當中一定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她眉頭蹙得更緊,時而搖頭,思索出一額冷汗。
"楊舞!"徐少康扳住她肩膀,提高聲調,說:"算了!妳這樣折磨自己又何必!把它忘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他心中有些疑惑,原希望她能想出什麼,畢竟她失蹤了快一年。
但看她那困擾的模樣,他倒甯願她就這樣算了。
"可是……"楊舞眉頭更加深鎖。
她并不想将事情攪和得更亂,隻是,她心中無法釋懷。
&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