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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发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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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這一聲笑可惹了麻煩——正逢麥田之中栖着一隻寒鴉,聞聽曹操的笑聲驚詫而起;絕影馬眼見一黑物蹿入天際,不由得噓溜溜一陣嘶叫,四蹄慌亂竄入麥田之中。

    曹操緊勒缰繩守住絕影,但眼見得已踏壞了一大片麥田。

     這一變故甚是突然,四下的軍兵都忍不住圍攏觀看,荀攸、郭嘉等也都下了馬趕過來。

    曹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壞麥者處死是他訂下的規矩,偏不想别人紛紛遵守,自己卻馬踏田地壞了軍法。

    曹操環顧左右,長歎一聲翻身下馬,問道:“行軍主簿何在?” 王必聞聽呼喚,趕緊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主公有何吩咐?” “出兵之際,老夫有何軍令?” “軍令?!什麼軍令?”王必瞪着眼睛裝糊塗。

     曹操冷笑一聲:“哼!光天化日衆人親見,你無需再替老夫遮掩。

    但說無妨!” 王必咽了口唾沫,隻得拱手道:“士卒無敗麥,犯者死。

    ” 曹操捋了捋胡須道:“老夫馬踏麥田,當以軍法處置。

    ” 王必哪敢殺曹操?這不成了笑話了嗎!趕緊反駁道:“《春秋》之義,罰不加于尊。

    ”他沒理可講,把刑不上大夫那一套搬了出來。

     曹操搖了搖頭:“昔日蕭何制律令,韓信申軍法,張蒼為章程,叔孫通定禮儀,天下無不遵行。

    制法而自犯之,何以帥下?”說着話他已把佩劍擎在掌中。

     王必這次可真吓壞了:“主公,您可不能自殘領罪啊……” 郭嘉本想說幾句高興話讓他高興,誰想惹出這樣的禍來,趕緊跪倒在地:“主公總統大軍,效命天子,實乃朝廷之依仗。

    今天下未甯,豈可自戕?” 曹操本來也沒打算真的以死領罪,不過自法自犯總得做做樣子,沉吟良久才道:“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何況老夫?然征戰在即,身為軍帥不可自殺,以刑代之。

    ”說着低頭摘下兜鍪、拔掉頭簪,左手抓住發髻,右掌寶劍一揮,竟将半截青絲割下! 《孝經》有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故古人重發,隻有犯罪之人才截斷頭發,名喚“髡刑”。

    衆人見曹操當衆截發,盡皆愕然。

    他将寶劍還匣,把那半截發髻交與王必道:“将此發傳示三軍,就說老夫踐麥,本當斬首,身為主帥權且割發代首。

    若是再有人幹犯軍法,一定不饒!” 王必領命而去,三軍将士知曹操割發代首無不肅然,莫說踐踏麥田,就是原先那些抱怨的話也不敢再說了。

    荀攸取過布帶,親自為曹操束住短發,郭嘉又給他戴好兜鍪,三人拉馬繼續前行。

    不多時,大隊士卒漸漸出了麥田,大家舉目一望,梁國所治梁縣已遙遙可見,當今梁國王劉彌就居于城中。

    一見此城曹操倏然想起梁王彌之子偏将軍劉服,回頭對荀攸道:“前番歸京,那趙達來傳閑話,好像說王子服與什麼人有來往,吾恐他勾結董承,必将為害于肘腋。

    ” 荀攸雖精于審時度勢,但對政變陰謀一類蠅營狗苟的事情卻不似董昭那般關注,隻是搖頭道:“我聽令君言講,當年王子服随主公一并迎駕洛陽,亦有遷都功勞,想必與董承不是一黨。

    何況梁王居此,倘王子服作亂于許都,豈不是害了他父王?” “話雖如此,但王子服生性張揚,又居功自傲年輕氣盛,也未必牽挂其父生死。

    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要多加防備才是。

    ”曹操明明對董承、王子服有些猜忌,卻不敢公然奪其兵馬、罷免其官。

    人家畢竟是皇親國戚,輕易處置便會動搖人心招惹不滿;而且有他們在朝,還可以樹為标榜,象征宗室、外戚支持曹操。

    所以曹操不能動他們,至少在與袁紹決戰之前還不能動他們。

     說話間恍惚見梁縣方向有一幫人絕塵而來,馬上步下有數十人,看樣子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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