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好沒良心啊,我們家老爺得罪了你,小姐可沒得罪你,你幹嗎這麼陰陽怪氣的?”
張幼林不耐煩了:“嗨!黃毛丫頭,你還有事兒沒有?沒事兒趕緊走,我還練武呢。
”
環兒氣哼哼地遞過一張紙條:“給你!我們小姐真是中了邪,看上你這麼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
張幼林沒接:“何小姐說什麼?”
“你自己不會看?”環兒把紙條塞給張幼林,氣鼓鼓地走了。
“嘿!何家老爺、小姐脾氣大,怎麼連丫鬟脾氣也這麼大?”張幼林對着環兒的背影嘟嚷着,他打開紙條看了看,揉成一團扔在地上,繼續打沙袋。
黑三兒和柴禾躲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後面盯着張幼林,黑三兒咂巴着嘴:“啧啧,連何家的丫鬟都這麼水靈,張幼林這小子還真他媽走了桃花運。
柴禾皺着眉頭揚起脖子看了看太陽:“都什麼時辰了,左爺怎麼還沒到?”
“對付這小子還用左爺親自出馬?咱倆就把他收拾了。
”黑三兒顯得胸有成竹,“兄弟,你把麻袋預備好。
”
“怎麼着,不等左爺了?”柴禾有些猶豫,“咱倆成嗎?”
“這麼着,你拿麻袋套在他腦袋上,我一棍子把他打昏,剩下的事兒就好辦了,眼一蒙,嘴一堵,往麻袋裡一裝就齊活兒了,咱也得讓左爺看看,咱哥們兒不是吃幹飯的。
”
柴禾點點頭,兩人拿出短棍和麻袋,悄悄地摸了上去。
張幼林仍在踢打沙袋,柴禾拿着麻袋從後面緩緩接近,黑三兒手持短棍緊随其後。
張幼林用眼睛的餘光已經發現了陽光下的一條黑影在向他接近,但他裝做沒看見,依然若無其事地擊打沙袋。
柴禾将麻袋展開,猛地向張幼林的頭上套去,隻見張幼林敏捷地閃開,回身一個高掃腿将柴禾踢出一丈多遠,黑三兒舉着短棍撲過來,張幼林又一腳踢中他的小腹,黑三兒哀号一聲,扔掉短棍,雙手捂住小腹撲倒在地……
張幼林從樹枝上拿下長衫抖了抖,穿在身上,他看了看在地上滾動哀号的黑三兒、柴禾轉身要走,突然,他的身子僵住了,一支左輪槍的槍口頂在了他腦門上。
“别動,動就打死你!”康小八用黑布蒙着面,厲聲喝道。
張幼林内心有些慌亂,但迅速鎮定下來:“你是誰?報個名号。
”
“聽說過康小八嗎?在下便是。
”
張幼林微笑道:“康小八,你名氣不小嘛,可我不明白,鼎鼎大名的康小八怎麼會對我這個無名之輩感興趣?康八爺不會是吃錯了藥吧?”
“張少爺,你的嘴不太好,話也多,留神惹惱了我,一槍崩了你。
”
“你不會,崩了我你恐怕什麼也得不到,說吧,你想怎麼樣?”
張幼林嘴上說着,心裡也在盤算着,他要選擇一個時機,一個合适的角度,趁康小八不備一腳踢飛他的左輪槍。
可康小八是個老江湖了,他不打算給張幼林這個機會,沒等張幼林想明白,他的後腦勺就挨了一悶棍,這是因康小八使了個眼色,黑三兒在他身後偷襲的。
張幼林的身子晃了晃就頹然倒下。
康小八收起手槍,轉身走了,黑三兒、柴禾把張幼林扔上馬車,黑三兒突然發現了地上何佳碧的字條,他撿起字條裝進兜裡,轉身上了馬車。
片刻,馬車消失在了無人的小路上。
天色已晚,何佳碧在明遠樓茶館的一個雅間裡等得心急,她不停地透過門簾向門口張望。
“哼,張少爺也真是的,還在洋學堂裡讀書呢,一點兒也不守信用。
”環兒嗑着瓜子,明顯地表示出對張幼林的不滿。
“你把紙條交給張少爺的時候,他沒說不來吧?”
環兒搖搖頭:“沒有。
”
話音未落,左爺帶着幾個喽啰撩開門簾進來了,他大搖大擺地坐在了何佳碧的對面。
何佳碧打量着左爺,冷冷地說道,“先生,對不起,這兒已經有人了。
”
左爺端起眼前的蓋碗茶喝了一口,色迷迷地看着她:“順源祥米店的何二小姐,我就是你今兒要等的人。
”
何佳碧一時愣住了。
左爺把茶水一飲而盡,茶碗放在桌子上:“何小姐,你不要誤會,我是受人之托來見你,有人托我給張家帶個話兒,說是張幼林張少爺讓人綁票了。
何佳碧渾身一震:“是誰,誰綁了張少爺?”
左爺往前湊了湊:“聽說過康小八嗎?”
何佳碧下意識她向後躲閃着:“聽說過,康小八是個有名的強盜,他怎麼會找到你當說客?難道……你們是一夥的?”
左爺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我的大小姐,這你可冤枉死我啦,康小八綁了票,總得找個人傳話要贖金啊,這位爺找上我了,我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康小八的槍口就頂在我腦門上,我敢不來嗎?”
“張少爺現在怎麼樣?康小八打算要多少贖金?”何佳碧此時已經心急如焚了。
“張少爺現在好好的,康小八對張少爺的命沒興趣,明說了吧,他惦記的是張家的《柳鹆圖》。
”
何佳碧稍微松了口氣:“什麼是《柳鹆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