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的女人,對她們而言,任何改變都是奇迹的女人……她們明天會醒過來,看到她們做了什麼!但現在,安甯的感覺占據了我們——女人們與我。
那熟悉的花香,那咒語。
默默地,透過她們的心靈,女人們接受指令。
起了一點騷亂,其中兩個人起身進入相連的浴室——富有的意大利和希臘人喜愛的那種大型大理石物件。
熱水流動,蒸汽從敞開的們湧漫出來。
其他的女人從衣櫃裡拿出幹淨的衣裳。
不論他是誰,擁有這楝小皇宮的可憐蟲,把香菸留在菸灰缸,在白色電話上留下模糊的油膩指紋的可憐蟲,真是有錢得很。
另外兩個女人朝我走來,想把我帶到浴室去。
我什麽都沒做,我感覺到她們碰觸我溫熱的人類手指的彭觸,和當她們感覺到我的皮膚紋理時,所有伴随而來的震撼與興奮。
這些碰觸給我一陣強烈而爽快的冷意,她們望著我時,水汪汪的深色眼睛非常美麗。
她們溫暖的手用力的拉著我,她們要我随她們去。
好吧。
我讓自己被牽引。
白色的大理石磚,刻飾的黃金裝置;說穿了,就是古羅馬的顯赫,閃閃發亮的肥皂和香水瓶,排列在大理石架上。
池中熱水滿溢,噴出口的水沸沸地響,至都十分誘人,或者,其他時候也曾如此。
她們脫去我的衣服。
徹底令人如癡如醉的感覺。
從來沒人為我這樣做過,從我有生命以來,也隻有很小的時候才有過。
我站在浴室冒出的蒸汽霧海,看著這些纖秀深色的手,感覺全身毛發豎起,感覺女人們眼中的崇拜。
在蒸汽中我察看鏡子——事實上是一面牆的鏡子。
自從這不祥的奧狄賽開始之後,第一次看到自己,其震撼遠超出我所能處理的範圍。
這不可能是我。
我比自己想像的要來得蒼白。
徐緩地,我推開她們,朝鏡牆走去。
我的皮膚有種珍珠的光澤,眼睛更亮,彙集了光譜的每一種顔色且混雜了冰冷的光芒。
然而我看起來不像馬瑞斯,不像阿可奇。
我睑上的線條還在!
換句話說,雖然我已經被阿可奇的血給漂白了,但我還未平滑,我還保有人類的表情。
奇怪的是,對比性讓這些線條更為顯現,即使是我手指上滿布的細紋,都比以前要刻得清楚。
但比以前更引人注目,令人吃驚的不像人類,又有何慰藉可言?就某方面來說,這比兩百年前當我死後一個小時左右,在鏡中見到自己,試著在所見之中尋找人性的那一刻還來得向。
我現在也和當時一樣恐懼。
我研究了自己的映影——胸部像是博物館裡沒有頭手的大理石雕像,那麼地白皙。
而出器官,我們不需要的性器官,擺出一副準備好要做它水遠會再知道怎麽做,或想做的姿态,大理石雕刻,大門的一座男體雕像。
茫然地,我看著女人們靠攏過來;可愛的喉嚨、胸部、深色潮濕的四肢。
我看著她們再度碰我。
我在她們看來是美麗的,很好。
在上升的蒸汽中,她們的血的氣味更強烈,然而我不渴,不怎麽渴。
阿可奇滿足了我,但血氣還是折磨了我一點點。
不,不隻一點點。
我想要她們的血機——與饑渴無關。
我像一個雖然喝過水,但還想要葡萄酒的男人般地想要,隻不過還得再乘上二十或三十,或者一百倍。
實際上,我那麼強烈的想望,幻想自己把她們全部拿下,一個接一個撕裂她們柔嫩的喉嚨,住她們的身體橫卧在地闆上。
不,我思索著,這不會發生。
欲望尖銳又危險的特質讓我想哭,我被怎麼了!但我知道,不是嗎?我知道我現在強壯到連二十個男人都沒辦法壓制,想想看,我能把她們怎樣。
如果要的話,我能升上屋頂,離開這裡,我能做自己從未夢想過的事。
或許我已經有了馬瑞斯宣稱擁有的“射火”能力,就可以像她一樣燒死她們。
隻是力量的問題,如此而已。
還有到達令人暈眩程度的知覺。
女人們吻著我,她們吻我的肩膀。
隻是一點可愛的感動,嘴唇在我的皮膚上施加柔軟的壓力。
我忍不住微笑,然後輕輕的擁抱她們,親吻她們,嗅嗅她們小巧而溫熱的頸項,感覺她們的Rx房碰觸著我的胸膛。
我完全被這些柔順的生物所包圍,被多汁的人類肉身包裹。
我步入深深的浴缸中,讓她們幫我洗澡。
熱水爽快的濺上身,輕易洗去那些從未真正黏住我們、滲入我們的塵土。
我擡頭看著天花闆,然後她們用熱水梳洗我的頭發。
是的,這一切都極人令人舒暢。
然而我從它如此孤單,沉陷到催眠的感官中,漂浮不定。
因為實際上我沒有什麼可以做的。
當她們洗完,我選了想要的香水,要她們把其他的都丢掉。
我說法文,但她們似乎能懂。
然後她們為我穿衣,我從她們呈上來的當中挑了一件。
這楝屋子的主人喜歡漂亮的亞麻襯衫,對我不過大了一點而已。
他也喜歡漂亮的鞋子,還相當合腳。
我選了套銀灰色、編織非常細緻、剪裁頗為時髦的衣服,還有銀首飾,那個男人的銀手表,和他鑲有孤鑽的袖扣,甚至外套翻領用的一個人鑽石别針。
但這些都讓我覺得很奇異;仿佛我能感知自己的皮膚表面,但又感覺不到。
而且還有點似曾相識。
兩百年前。
那古老的死亡問題。
這到底為什麽發生?我怎樣才能掌控?
我想了一下,有沒有可能不要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