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原本微笑的臉沉了下來,唇畔漸漸挂上了冷笑,淡淡地道:“看樣子她是知道了真相。
”
闵夫人皺緊了眉頭:“這……怕是不會吧,我一直很是小心。
”
安王妃笑容嘲諷:“世上并無不透風的牆,總會有人把消息傳到她的耳中,她明晃晃的拒絕,就是不想嫁給延平郡王,也是,誰會想要嫁給一個傻子!”
聽她這樣說,闵夫人不由緊緊閉上了嘴巴,心裡有些惶恐,忐忑地道:“話也不是這樣說,她是何等身份,王妃能瞧得上是給了天大的顔面!延平郡王雖然心智不足,卻是個很實在的孩子,又有哪裡配不起她,她也太不識擡舉!依我看,娘娘不妨直言不諱的告訴她,就是看中了她,要她做兒媳婦,我就不信她還敢不答應。
”
安王妃笑道:“你當安王府是什麼地方,明目張膽的搶人隻會有損安王府的威名。
”
闵夫人心裡不禁想到,你用騙婚這法子不也一樣嘛,傳出去照樣丢了面子。
可她卻不敢跟安王妃這樣說,這些權貴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她可以做你卻說不得。
她連忙道:“都是我這張嘴笨,說不準是哪裡露了馬腳,才讓對方察覺了!王妃若是不願意,我再厚着老臉去說項。
”
安王妃神色冰冷,回想這些年來為了延平郡王的婚事,她幾乎沒有一天順心的時候。
身為郡王,他總是需要一個王妃的,再這樣鬧下去可還得了。
她想拿江小樓開刀,可這事情畢竟不光彩。
她看了一眼闵夫人道:“你也覺得這樁婚事可行嗎?”
闵夫人賠笑:“那還用得着說,這京城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安王府的尊貴,江小樓能夠嫁進來可是她的福分!”
“這就是了。
”安王妃忿忿地咬着牙根:“我隻是為她好,讓她嫁給我的兒子,她非但不領情,還直言不諱的拒絕,我入安王府這麼多年,可從沒遇到過這種晦氣的事!”
此刻,安王妃那張高貴美麗的臉變得僵冷,眼神之中似乎隐含着某種惱恨。
“江小樓不過是一時腦子裡轉不過彎,将心比心,這個年紀的姑娘哪裡知道輕重,她身邊又沒個父母,自然沒人指點,所以——”闵夫人頓住。
“說呀,所以怎麼着?”
“王妃,江小樓有錯,錯在她不識擡舉,但這事情也不是沒有什麼回轉的餘地,我會再上門去把事情直接和她挑明了,厲害關系說個清清楚楚,想來她也不是個蠢人,仔細一想也就回過味了,到時候王妃再加一把火,一定能夠說成此事。
”
安王妃沉吟片刻,才慢慢道:“我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若繼續執迷不悟,可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
聽到她說這樣的話,闵夫人額頭湧出汗珠,故作若無其事地笑道:“是,王妃說的極是。
”
從安王府出來,闵夫人立刻吩咐轎子道:“馬上去謝府,快,一定要快。
”
謝府門前,江小樓下了馬車,謝連城微笑:“我還有事要趕回鋪子,你先回去吧。
”
江小樓點頭,轉身舉步走進去。
謝連城靜靜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這才吩咐馬車離去。
郦雪凝醒來後發現江小樓一直未歸,心頭很是擔心,特意在涼亭裡等着,見她回來立刻迎上來。
江小樓正想要安慰她兩句,卻突然聽見一人在背後道:“哎呀,江小姐,你可回來了!”
趕來的闵夫人一眼瞧見的不是江小樓,而是郦雪凝,頓時駭了一跳。
盯着郦雪凝上上下下的看,神色似乎有幾分驚訝和不安。
江小樓瞧見了她的眼神,轉頭向郦雪凝望去,卻見郦雪凝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不由開口道:“闵夫人,您怎麼了?”
闵夫人驚了一下,這才微笑起來:“沒事,沒事。
”
江小樓看着闵夫人,道:“這麼晚了,夫人突然到訪可有什麼急事?”
闵夫人臉色讪讪地:“是有些事,隻是——”她說到這裡,卻頓住了。
江小樓環顧四周,自然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她點頭道:“夫人請坐下再說。
”
闵夫人一邊進了涼亭,一邊不時回過頭來看郦雪凝一眼,那眼神似是充滿着困惑。
江小樓看在眼裡,心頭掠過一絲怪異感,不由道:“闵夫人對我這位朋友感興趣?”
闵夫人一震,笑道:“不……隻是你這位朋友生得很好,倒是……長得像一個人。
”
江小樓奇怪:“哦,不知像誰?”
闵夫人面色有些恍惚:“興許是天太黑,我看錯了。
”
因為此時,郦雪凝已經從花園的小徑轉向了畫樓的方向,走得遠了。
闵夫人搖了搖頭,似乎要把奇怪的思緒從腦海中甩出去。
江小樓不再追究,隻是吩咐小蝶上茶,闵夫人捧着熱茶盞,卻是足足有半刻的工夫都沒有說話。
江小樓也不着急,隻是坐在那裡,安靜等待着。
闵夫人坐了一會兒終究坐不下去了,于是她和顔悅色地開了口:“你這孩子生得這樣漂亮,人又懂事,怎麼有些事卻想不通呢?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