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着臉去求何進!誰叫他是正妻生的,我娘是小妾,能忍我就都忍了。
可是到今天,他……”
“本初,你醉了!”曹操皺起眉頭。
“沒有,我就是有點兒難過……但是不後悔,因為我不欠他的。
”袁紹抹抹臉,“我什麼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他說我不是袁家人,他不能侮辱我娘!”
娘親……那個萦繞在兩人之間,使他們成為朋友的情愫又回來了。
十八年前,在胡廣的喪禮上,兩個人暢談國事彼此交心,那時還都是九卿之子,兩個潇灑風流的青年……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朝廷沒有了,家鄉沒有了,當年那兩顆自由自在的心也沒有了。
所剩的是兩個胡須就要轉白的中年人,兩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将軍……
沉默了一會兒,袁紹清醒了不少,道:“公孫瓒已經派他弟弟公孫越領兵援助孫堅了,周仁明那裡将會更難打。
”
“怎麼回事?”
“劉伯安有一子劉和,在朝廷任侍中,他偷偷逃出長安,打算到幽州請他父親出兵救駕……”
曹操苦笑道:“劉虞父子有其心也無其力,自己都快叫公孫瓒逼死了,哪還顧得了皇上?”
“你聽我說完了。
”袁紹擺手示意他認真聽,“劉和逃出長安卻過不了河南,隻能取道迂回至南陽,結果叫公路扣留了。
他給劉伯安寫了封信,說你兒子在我這兒,咱們共同舉兵勤王。
劉虞沒辦法,就派給他幾千人,結果公孫瓒叫他弟弟公孫越也帶兵前往,暗地裡串通公路把劉虞的兵收編了。
現在這支隊伍自南陽開拔,已經與孫堅合流,一起跟周仁明玩命呢!”
“挾持人家兒子,也真夠無恥的。
”曹操這會兒已經不再顧及袁紹與袁術的兄弟關系了。
“現在公孫瓒已經與公路結盟,孫堅又是他的殺人利器!”袁紹歎了口氣,“咱們這一邊呢?幽州劉虞太柔弱,我看早晚會被公孫瓒吃掉。
荊州劉表太遠了,隻能夠制公路掣肘于後,而且他自己在荊州還不算穩固。
本來可以請張邈或者鮑信分兵豫州,幫咱們抵擋一時,可是……這幫可惡的黃巾賊,把所有計劃全打亂了!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到南方去鬧呢?”
曹操覺得這酒喝得差不多,該辦些正事了,馬上試探道:“本初,你以為兖州諸郡戰事将如何?”
“不甚樂觀,”袁紹撇撇嘴,“陳留郡張邈太柔、張超太剛,他們兄弟治民理政尚可,用兵打仗就不成了。
至于那個東郡王肱,想起來就有氣,龜縮在東武陽,連一仗都不敢跟賊人打,真不知道當初劉岱怎麼挑中他的!”東郡太守原來是橋瑁,可是酸棗縣駐軍之時,兖州刺史劉岱為了搶奪糧食将其殺害,私自立了親信王肱為東郡太守,此人甚是不堪其任。
曹操按捺着緊張的心情,看似随口道:“我去東郡滅賊如何?”
袁紹似乎早有心理準備,兩眼直勾勾地望着他。
那一刻,曹操的心都不跳了……
“也好。
”頓了良久袁紹點點頭。
曹操長出一口,盼了這麼長時間的願望終于可以實現了!
“不過……”袁紹似乎又有所懷疑,“孟德你離開河北,我就少了一條膀臂。
”
“本初兄,小弟此去不單單是為了平滅黃巾。
”曹操恐他再改變主意,趕緊把日夜思考的說辭搬了出來,“我還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那劉岱不經表奏私立王肱為東郡太守,似有獨專兖州之意。
”
袁紹聽他這樣說,馬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劉公山不會吧?”
“他自專兖州還是好的。
如果此人被袁術拉攏,大河之南化友為敵,那兄長将禍不旋踵。
既然如此,不如讓小弟我去打東郡的黃巾。
待平定之後,東連張邈,西和鮑信,我們三人合力護衛兖州。
”曹操又要給袁紹滿酒,卻見還有大半盞,便又放下了,“自豫州北攻冀州,必然要經過兖州之地。
倘若日後周戰敗,豫州盡失,北上之路被袁術、孫堅打通……那麼我就與張邈、鮑信合力,把他們阻于兖州之外,為兄長再設一道屏障!這樣把河北之地隔絕起來,兄長就可專心對付黑山賊與公孫瓒。
”
“好……好……這辦法太好了!”袁紹騰地站起身來,繞過桌案緊緊抓住曹操的肩膀,“張邈治民、你來治軍、鮑信善戰,你們三個各擁一郡聯手據河,袁術、孫堅有何懼哉!哈哈哈……”這次他是真正的開懷大笑了。
曹操瞧着他笑,一個字都沒敢多說,因為他太了解袁紹的性格,自己隻要有絲毫的誇張舉動,心事馬上就會被他看穿。
所以僅僅是低頭飲酒,故作愁悶狀。
袁紹見他皺着眉,不禁發問:“你又愁些什麼?”
“唉……雖然這辦法是我提出來的,但是我本人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當年平定宛城反賊之時,我親見孫堅之勇,此乃勁敵也!”曹操一邊說,一邊故意搖頭晃腦。
“你怎麼又自疑了?兖州東郡之事舍你其誰?”明明是曹操求他的事情,現在反成了袁紹央求曹操了。
“小弟……勉力為之!”曹操起身向他施了一禮。
袁紹微笑着點點頭:“這樣吧,王肱那厮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現在我任命你接任東郡太守!”
“啊!?”事情順利得連曹操自己都不敢想象。
他本意是到東郡平定黃巾之後,再回頭幹掉王肱,現在袁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