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陶姑姑使了個眼色,所有伺候的丫頭都退了出去。
大公主接過茶盞也無心去喝,隻稍稍抿了一口,憂色浮上眉梢:“這事真能成嗎?”
“惠安師太說這門婚事不吉.然而皇祖父卻不相信她說的話.如今自然有天象可以證明。
..肖重華捧起茶盞,輕輕合着茶盞出神.片刻道.”所以,姑母不必擔心。
”
大公主點點頭,又喝了一口茶下去,隻覺得喉嚨到心肺都滋潤了,才一字一字道了出來:“如此最好。
”想了想,她又道,”可是你如何知道天有異象的呢?”
肖重華微微一笑.目光深沉:“欽天監大人三日前在燕王府作客,無意中透露的消息.隻是他幾個月前剛剛因為撕替了南方水患的消息被皇祖父狠狠罵了一頓.這一次沒有十全把握索性緘。
不言了.不過是湊巧而已。
”大公主”嗯”一聲道:“這也算是僥幸了。
”
肖重華忽而一笑”,到今天才去求皇祖父賜婚,可見他瞞得很緊。
”
大公主嘴角微微上揚,”可不是.之前太後說這件事,我還猶自不相信.好在,我不情願,太後比我還要不情願,那裡還有個陳小姐等着做世子妃呢!”肖天烨畢竟不是省油的燈.他突然請求賜婚,平地波瀾乍起,叫人措手不及,若不是太後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大公主知道一切的時候.隻怕已經晚了。
她沉思片刻,道:“不管如何,我是不會讓暖兒變成秦王轄制我的利器的。
”
肖重華眯起眼.幽暗的黑眸裡燃燒着兩道火光,有着複雜難解的光亮:“秦王或許如此.肖天桦麼.隻怕是另有打算了。
”
“好在你的法子送來的及時.再晚一步,也趕不上了。
”大公主并不在意肖天烨是真心還是假意,隻這樣說道.仿佛松了口氣似的。
肖重華聞言默然不語.因為外面光線太暗.房間内點了明亮的燭火,燭光将他端坐的身影拉得修長,投影在窗紙之上。
他眼底有道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而心底,已在不知不覺間,被一種奇異的情緒占滿。
他突然想要知道.歐陽暖究竟是怎麼想的呢.她是不是知道肖天烨會這樣做.或者說,她是否會贊同....”
聽暖閣
窗外的雨水漸漸停了,紅玉抱了一盆新換的茉莉.替換了窗邊已經枯萎的薔薇,向着歐陽暖笑道:“小姐,這茉莉開的好不好看?”
歐陽暖一笑.”很好看.....”,
紅玉放下芋莉,看她神情平靜.微微有些忐忑地問道:“今天早上大公主派人來向小姐傳信,是想讓您早點有個心理準備,可您怎麼跟沒事兒人一樣,這可是關系到一輩子的大事啊!”
“急有什麼用.我的婚事.自然有那些人惦記着。
”歐陽暖取了把小銀剪子,慢慢修剪芋莉多餘的枝葉,頭也不擡道:“外頭有什麼消息沒?”
紅玉搖了搖頭,道:“風平浪靜。
”
歐陽暖淡淡”哦”了一聲.”那就不必擔心了。
”
紅玉還是很不放心:“小姐.萬一陛下......”
歐陽暖手中的銀剪子頓了頓,随即咔嚓一聲.修掉了一根枯枝.語氣不知為何帶了一絲冷意:“現在不來,就不會再有聖旨了。
”
紅玉不解地望着歐陽暖,歐陽暖看着剛才那支被修剪掉的村枝.輕聲道:“這門婚事.大概沒幾個人會贊同,肖天烨當然也明白最好的時機還不到,可他還是說出。
了,你覺得是為什麼呢?”
紅玉想起肖天烨那雙春水般的眼睛.直覺搖頭道:“奴婢可猜不出這位世子爺的心思”
歐陽暖隻是含笑不語,心頭歎了口氣。
這個男人.是準備在她身上貼下标簽呢.不管賜婚成與不成.誰還敢再去向皇帝提起她的婚事,豈不是在與秦王府對着幹......這個人,好像是把她當成了狗骨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舔一口,還真是無賴行徑。
就在這時候,菖蒲進來禀報道:“大小姐.福瑞院那邊傳來消息說.夫人有兩天都沒動過一口飯了.鬧着一定要見老太太。
”
歐陽暖微微一笑:“哦?老太太怎麼說?”
菖蒲眼睛亮閃閃的,中氣十足地道:“老太太說,請大小姐去看看。
”
歐陽暖微微挑起眉.道:“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吧。
”
福瑞院
守門的媽媽滿臉讨好地開了門,歐陽暖走進去,卻聞見一股發霎的氣息,林氏坐在床頭,衣衫倒還整齊.隻是面容憔悴、目光冷窒。
看見歐陽暖,她尖銳地冷笑一聲:“你是來看看我死沒死嗎?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呢!”
歐陽暖泰然微笑:“女兒自然是要看娘活的長長久久的,将這種福氣繼續享下去了。
”
林氏本是丹鳳眼.此刻眼睛瘦的脫了眶,看人愈加淩厲:“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是設計陷害我!”說着說着,她越發暴怒起來,”不光如此.你還陷害了可兒!你要把她嫁給蘇玉樓是不是!你說,我們母女到底哪裡欠你的,你要這樣對付我們!”她越說越激動.猛地站起來就向歐陽暖撲過去,菖蒲身形一動,就把林氏大力椎開了。
兩個媽媽撲過去.将林氏牢牢按住.她猶自掙紮:“你這個惡毒的小賤人!”
看來李姨娘已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