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懷對姑娘家的既定印象打壞得有夠徹底。
姑娘家不就該像他家小妹梅媛一樣,溫柔可愛,天真又善解人意;或者像隻聞其名,目前尚無緣得見的和歆格格一樣,高貴婉約,幽麗典雅。
對于勉勉那種不尋常的個性……嗯……吞了吞口水,紀遠懷有點慶幸的想,幸好還有葉維這少根筋的家夥敢于接收,他幾乎要稱贊他一句“脫線近乎勇”了,而且更讓他覺得好裡家在的是,幸而梅媛,可愛的梅媛,天真的梅媛隻和勉勉相處了短短幾天,不然他們家的小妹萬一被她“帶壞”,那可能就真的有夠慘兮兮了,看一向幽居于皇宮内苑的和歆格格會做出逃婚這種事便可知。
就在他一邊毛骨悚然的想着種種小妹變壞的可能時,單勉勉早已按捺不住,她沖上前去,氣勢淩人的問這:“我哪有鬼哭神号?!我是據理力争,會鬼哭神嚎的隻有葉維吧!”
“喂喂喂!怎麼會是我?”葉維頗覺不公平,正想為自己辯解時,勉勉卻又截斷他的話。
“沒有嗎?是誰老是抓着遠懷在那裡講些惡心巴拉的話?是誰動不動就把‘哥哥’挂在嘴上?也不惱羞,你搶着做人家的哥哥,也不先自己秤秤斤兩。
”
“誰說當他哥哥就要武功蓋世?”葉維道。
“愛可以包容一切啊!”反正吐死人不償命,他今天就卯起來演戲好了。
“唔——”紀遠懷和勉勉聞言,差點沒把心肝脾肺腎全數嘔了出來,這話真的有夠惡心。
“他是腦袋有問題。
”紀遠懷幹嘔兩聲之後下了個總結論,反正對他們兩個的觀感都相去不遠,索性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可不可以拜托你們,到了紫狼坡以後别再這麼恐怖,和歆格格受不了也就算了,萬一把敵人引來,吃虧的可是大家。
”
葉維聞言,馬上笑嘻嘻的湊了過去,一手搭在紀遠懷肩上,一邊用着一種很溫情到幾近嗯心的語調說:“我就知道,你嘴巴壞歸壞,心地還是頂不錯的,為我跟勉勉設想得這麼周到,我跟勉勉理該感謝你對不對?”
“你又想幹什麼?!”紀遠懷沒來由的冒起一陣雞皮疙瘩。
“什麼幹什麼,哥哥隻是有那麼‘一小點兒’的不高興你那副死闆闆的面孔,難得長得那麼帥,臉卻皺得跟包子沒兩樣,這樣實在有愧生你的父母和關心你的哥哥我對不對?”葉維一面唱作俱加的比手劃腳,語未還對勉勉丢了一句:“你說,你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單勉勉起先看他又對着紀遠懷動手動腳的,不知怎地,原本的火氣便消了一些,如今聽他形容得好笑,忍不住骨子裡的一抹促狹,竟也闆着臉跟着起哄來了!”
“嗯!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不爽。
”她說。
“我最讨厭假正經的人了,尤其是明明比我小,還一副凜然大義的模樣,真是叫我看了都覺得惡心。
”
“沒錯沒錯。
”葉維附和的笑道。
紀遠懷突然有一種渾身上下緊張得人好像都要爆開一樣,饒是他武功蓋世,似乎一遇上這兩個人就沒轍。
“你……你們想要幹麼?”
“嘿嘿嘿!我們不會對你怎樣的。
”葉維聞言,竟露出電視裡經常看到的壞人表情和台詞。
“我們隻是想舒展一下你的心靈,讓你能年輕一點!”
“你們可别亂來啊……”紀遠懷的抗議聲顯然非常微弱。
“想想是誰幫你們逃亡,保護你們的安危?是誰幫你們張羅吃穿,不讓你們挨餓受凍?還有,我萬一要是有個不測,誰保護你們到紫狼坡?”
“哎啃,你講得好嚴重唷!”勉勉皺了皺鼻子。
“對啊!”葉維也跟着附和道。
“我們怎麼會讓你有什麼不測?頂多就是讓你哭笑不得而矣。
”
“哭笑不得?”聽起來好像沒什麼,不過隻要一看見葉維和單勉勉兩人臉上那種不懷好意的表情,紀遠懷就絕對相信他們有辦法把那個“沒什麼”變成“很有什麼”!
“還跟他廢話什麼啦,上!”單勉勉終于忍不住,伸出她十根扭來扭去的纖纖玉指便往紀遠懷身上搔去,葉維哈哈大笑一聲,也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來加入戰局,而後知後覺的紀遠懷此時此刻才發覺到原來他們所說的哭笑不得,竟是這種最恐怖的手段!”
“啊!哈哈哈……住手!住手……哈哈哈哈……嗚……住手……停下來啦……嗚嗚嗚……”
屋外,流雲似水轉,芳草碧連天,此時此刻本來應有鳥兒清脆的伴唱嗚叫,不知怎地,卻隻聽得一聲聲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快樂的喘息,不停的由屋内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