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三十分,藍天白雲,日頭正熾。
紀書眉漫無目的的走在小鎮上,小臉上滿布愁雲,心裡紊亂到了極點。
天啊,她跟張徹一──他們──他跟她──
發生保健室事件的當天下午,她就迷迷糊糊被他拐上床。
第二天早上,天際才泛出魚肚白,他就拎著全身酸痛的她上山,住進向剛的小木屋裡。
初嘗男女情欲,她這個生澀的新手,被他擺布得毫無招架之力,也不知在小木屋裡,跟他”胡鬧”了幾天幾夜。
他那無窮的精力,榨幹了她的體力,她不是在補眠用餐,就是在他懷中,香汗淋漓的”複習”著他所教導的親匿課程──
直到昨天夜裡,她因為高潮而昏倦時,張徹一靠在她耳邊,重提兩人的婚事。
一瞬間,瞌睡蟲全數退兵,她猛然驚醒,睜大了眼睛,瞪著天花闆,一夜無眠。
直到天色大亮,她偷偷摸摸的爬下床,用顫抖的小手穿上衣服,然後蹑手蹑足的爬出小木屋,這才拔腿逃下山。
她心緒混亂,一心隻想著要逃離這個讓她心亂的男人,壓根兒忘了,幕後的藏鏡人還沒現身,威脅尚未解除。
當她逃出來時,張徹一仍因歡愛而沉睡,躺在床上的模樣,該死的性感!
那副活色生香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下由自主的想起,這幾天以來他是如何的吻她、愛她,粗糙的掌撫過她的每吋肌膚,熱燙的唇,溫柔而霸道的吮去她因為狂喜而汩出的淚──
粉嫩的俏臉,因為過度清晰的激情回憶而泛起豔麗的紅暈──
啊,讨厭,走開、走開!
她羞得喘息,雙手在空中亂揮,胡亂的想把張徹一的影像揮出腦海,無奈那張俊臉像是在她心裡烙了印似的,不論她再怎麼努力,卻還是抹煞不去。
半晌之後,她停下無意義的揮手動作,軟嫩的小手捧住燒燙的頰,站在路旁開始歎氣。
唉,事到如今,她該怎麼辦呢?
原本她隻打算跟張徹一談談生意,順便惡整他,像隻小貓逗弄一頭猛獅,看著他暴跳如雷,她就覺得心情愉快。
哪裡知道,猛獅發了威,回過頭來獅子大開口,把她給吞了──
現在,他也不知是哪根神經接錯了線,居然說要娶她?!
“娶我?娶我?他居然要娶我?”她捧著粉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反覆低語。
奸吧,她承認,除了張徹一之外,從沒有一個男人,能夠這麼深刻的影響她。
他是那麼的粗犷性感,她的雙眼總是無法從他身上移開,而她也真的挺享受與他唇槍舌劍的樂趣──呃,好啦,她願意承認,跟他之間任何形式的”唇槍舌劍”,她都滿享受的──說實在的,他雖然看似粗魯,可平心而論,從兒時到現在,他從未真正傷害過她,甚至偶爾還會流露出對她的疼寵,但最重要的是,那家夥從頭到尾,壓根兒沒說過喜歡她啊,更别提說愛她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可能嫁他?
嫁一個她愛他,而他卻不愛她的男人?開什麼玩笑!這種交易怎麼算都劃不來!
書眉瞪大眼睛,像是突然被旱天雷劈著似的,整個人動彈不得。
什麼?她剛剛在想什麼?!愛?!她愛他?!
那個字在她的腦海中無限的放大,還步步逼近,逼得她無處可逃。
她訝異得倒抽口氣,小嘴微張,再也無法欺瞞自己。
她她她──怎麼可能?她才沒這麼傻!那那那──那個粗魯無禮的家夥──那那那──個野蠻的男人──那那那──那個張徹一──
叽──
刺耳的煞車聲,突兀的在耳邊響起,終于勾回她的注意力,讓她暫時擺脫混亂的思緒。
書眉回過神來,才轉頭,就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身邊,車子的右前輪甚至開上了人行道,足以見得,對方不是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國民。
她心頭一凜,還沒來得及轉身逃跑,轎車車門就迅速打開,沖下來兩個男人,像是老鷹抓小雞似的,不懷好意的伸出手,一左一右的架住她。
“啊,你們要做什──”她驚慌的尖叫出聲,話還沒說完,嫩嫩的紅唇就被一條滲著怪味的手帕捂住。
令人作嘔的怪味直沖腦門,下一瞬間,書眉渾身一軟,眼前昏黑,跟著就失去了意識。
“喂,你們這些人──”有路人發現不對勁,隔著馬路大喊,還企圖跑過來幹預。
兩個大男人神色緊張,用最快的速度,将昏迷不醒的書眉架上車,接著就關上車門,在路人的吼叫聲中,開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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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惡心!
一陣惡心的感覺充斥喉頭,書眉蹙著彎而細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