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就是一棍,小混蛋一把掀翻了桌子擋住鐘躍民,張海洋的短棍從側面打來,小混蛋閃開,三人從房門裡打到樓道。
簡易樓裡的居民們被打鬥聲所驚動,紛紛湧到樓道裡看究竟。
小混蛋的動作很敏捷,他靈巧地躲開鐘躍民、張海洋的短棍,用手中的刮刀進行反擊,張海洋差點兒被刺中,樓道裡人很多。
但誰也不敢上前制止,他們打到哪裡,哪裡的人群就紛紛躲開。
鐘躍民暗暗稱奇,他看出小混蛋不象是受過格鬥訓練,但此人反應極快,出手果斷,抓住機會就痛下殺手,刀刀不離對方要害,從主觀意識上要将對手一刀斃命。
怪不得這麼多人吃了他的虧,他的确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幸虧他沒受過什麼訓練,否則鐘躍民和張海洋兩人合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鐘躍民終于抓住小混蛋的破綻,一棍砸向他的天靈蓋,小混蛋側頭躲過緻命的一擊,鐵管劃破了耳朵砸在肩膀上,小混蛋疼得叫了一聲,臉色變得煞白,他轉身順着樓梯逃上三樓,鐘躍民和張海洋也沖上樓梯……
住在三樓的一個老太太聽見打鬥聲,剛把房門打開想看看究竟,小混蛋猛地撞倒老人,沖進房門,又把房門撞上,鐘躍民用腳猛踹房門……他連續幾下才踹開房門,見小混蛋已躍上窗台,縱身跳下三層樓……
鐘躍民和張海洋恨恨地撲在窗台上,眼看着小混蛋逃遠了。
鐘躍民和張海洋的偷襲行動雖然沒有成功,但總算給”老兵”們找回點兒面子,因為小混蛋幾乎是光着身子跑的,顯得很狼狽,憑他的名聲,栽了這樣的跟頭,份兒算是跌到家了。
他敗走麥城的消息笫二天就傳遍了京城。
鐘躍民和張海洋在”老兵”的圈子裡簡直成了英雄,在那段日子裡,他們成了”新僑”,”老莫”的常客,經常有很多人請他們吃飯,鐘躍民和張海洋有些暈了頭。
鐘躍民就有這種本事,他本來已經把周曉白得罪苦了,可等他想起周曉白的時候,便陪着笑臉去找她,好象他和周曉白之間什麼也沒發生過,按鄭桐的說法就是∶從來就拿自己不當外人。
面對周曉白狂風暴雨般的數落和質問,他隻是帶着一臉的無辜,靜靜地,溫柔地注視着周曉白,弄得周曉白都不好意思再罵他了。
周曉白從小到大都是個乖孩子,從小學到中學一直是班幹部,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也聽慣了誇獎和贊美。
誰知自從認識了鐘躍民,她就麻煩不斷,最後竟然被送進了派出所。
要不是劉秘書出手相助,周曉白的臉就丢大了。
幸虧劉秘書是個口風極嚴的人,他決不會和任何人說,包括周曉白的父母。
周曉白一見了鐘躍民,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不安份的混蛋惹出天大的亂子,害得她和羅芸背黑鍋,這也罷了,要是鐘躍民事後能安慰她幾句,她也不會再耿耿于懷,誰知這個混蛋東西連面也不見了,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這太過份了。
周曉白決定再見到鐘躍一定把他痛罵一頓,從此一刀兩斷。
周曉白終于發現自己是個極沒出息的人,她一見到鐘躍民,滿腔的怒火就消了一半,等她數落了幾句以後,氣就完全消了。
仔細想起來,她真有些恨自己。
總之,周曉白又原諒了鐘躍民,兩人和好如初。
周曉白永遠忘不了她和鐘躍民相處的那段日子,那真是段美好的時光,她的初戀,她的激情,都永久地留在那段青春的回憶中。
鐘躍民和周曉白在頤和園的西堤上漫步。
周曉白是第一次跟男孩子單獨約會,所以難免有些緊張。
鐘躍民見周曉白一個勁地四處張望,便善解人意地問:“怎麼了?是不是怕碰見熟人?”
周曉白不好意思地說:“我爸要是知道我和一個男孩子來逛頤和園,非打死我不可。
”
“這麼說,你是第一次和男孩子約會?”
周曉白生氣地說:“那你以為這是第幾次?”
鐘躍民忙說:“你看、你看,又生氣了?我告訴你,我也是第一次,心裡正發毛呢,你沒發現我一進大門就往西堤上走?我也怕碰見熟人。
”
“你也是第一次?算了吧,你騙誰呢?我看你肯定是個老手,見着女孩子就嘻皮笑臉地湊上去,那次在商店門口攔住我和羅芸,死皮賴臉地一口咬定我是你表妹,還裝出一副久别重逢的興奮樣子,看你當時那無賴相兒!”周曉白認定鐘躍民是個情場老手。
鐘躍民說:“我的天!你還記得呢?我以為你早忘了,我說你記性怎麼這麼好?按理說,象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隻要一出門就會有成群的男孩子圍上來獻殷勤,這種事你該見得多了吧?那麼結論隻有一個,我當時肯定給你留下深刻的印象,使你難以忘懷。
”
周曉白笑着捶了鐘躍民一拳:“别臭美了,我回家就和我爸說,我們今天碰見流氓了。
”
“看來咱倆還是有緣,要不然就不會第二次在冰場又遇見,當時我一見到你,腦袋轟地一下就暈了,真是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呀,這種感覺我一生中隻有兩次。
”
周曉白一愣,心裡倏地冷了一下:“還有一次在哪兒?”
鐘躍民鬼笑着說:“六六年‘八一八‘那天在天安門廣場上。
”
周曉白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