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家幹了一架。
”
鄭桐在發牢騷:“哥們兒後背還挨了一冰刀,衣服都砍破啦,這是招誰惹誰了?”
“這回你們知道了吧?這就是躍民這孫子重色輕友的結果。
”
鐘躍民笑着說:“哥幾個,你們要這麼說就沒勁了,我讓你們去打架了嗎?咱不是說要給那幾個壞小子辦辦學習班,宣傳宣傳毛澤東思想嗎?你們這些人,太野蠻了,沒說兩句話就動手,該好好反省,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啊。
”
袁軍一聽:“我操,這孫子逮住便宜賣乖,咱們幫丫拔份兒,丫撂爪就不認帳,哥幾個,怎麼辦?”
衆人高喊:“打丫挺的!”
鐘躍民大笑着拚命蹬車逃,袁軍等人大罵着,鬧哄哄地追去。
袁軍和鄭桐兩人罵罵咧咧地走進一個食品商店,鄭桐手裡拎着一個白鐵皮做的水桶。
他們正在用最惡毒的語言诋毀着對方。
鄭桐一口咬定袁軍是個不折不扣的傻B,是個弱智,他媽懷他的時候肯定是受了刺激,不然怎麼生出袁軍這麼個傻B來。
而袁軍回罵鄭桐說,你丫也精不到哪兒去,還他媽号稱瓷器鑒賞家呢,狗屁,你長這麼大都見過什麼瓷器?除了你們家抽水馬桶是瓷的,你丫還見過别的瓷器麼?
他倆是為從袁軍家偷出來的瓷瓶吵架。
這個崇祯五年的官窯瓷瓶被他們送進了委托行,那個負責收購的老家夥戴上老花鏡看了半天,又找出個放大鏡仔細研究瓷瓶上的花紋。
袁軍和鄭桐心中一陣狂喜,心說這瓶子算是順對了,肯定值錢。
結果老家夥長歎一聲,說東西還不錯,可明朝的瓷器存世的太多,不太值錢,這樣吧,願意賣的話五十塊錢咱們可以成交。
袁軍大喜,他認為五十塊已經是巨款了,便迫不及待地掏出戶口本準備成交。
而鄭桐卻大怒,他認為這老家夥在裝孫子,明代官窯的瓷器至少也得給個一兩百塊,五十塊錢簡直是打發要飯的。
鄭桐冷笑一聲∶”老頭兒,您這打鼓兒的行當是祖傳的吧?”
老頭兒驚奇地問∶”年輕人,你不簡單呀,還懂得打鼓兒這稱乎?”
鄭桐調侃道∶”我家祖祖輩輩都是開當鋪的,要不怎麼一見您就覺着親呢,我爺爺當年說夢話都是這個,破皮襖一件,光闆無毛。
您還别說,我爺爺就這毛病,他眼裡沒好東西,您就是把皇上的金夜壺拎來,他也這麼喊,破夜壺一個,有孔無嘴兒。
”
老頭兒是個好脾氣∶”年輕人,你可真是張好嘴,可惜現在沒打鼓兒這行了,不然我非收你做徒弟不行,我問你,你知道崇祯五年是公元多少年嗎?到今年是多少年?你要是答對了,這瓷瓶我個人二百塊錢買你的。
”
鄭桐哪兒知道這個,他不想和老頭兒廢話,隻是收起瓷瓶說了句∶”那五十塊錢您還是留着養老吧,這瓷瓶我不賣了,留着回家當夜壺用啦。
”
袁軍一旁忍不住說∶”五十就五十吧?”
鄭桐沒好氣地喝道∶”住嘴,你個敗家的東西,你當老子的家産掙得容易?”
袁軍回嘴∶”鄭桐,我看你丫又找抽了。
”
他倆走到門口還聽見老頭兒在說∶”記清楚了,年輕人,崇祯五年是公元1632年,距今年是356年,咱中華民族五千年曆史呢,三百多年是小意思,你要是能把秦始皇的夜壺拎來,别說兩百,兩萬都給你。
”
鄭桐大怒,回身道∶”我這兒還有唐明皇的**呢,給你孫子當氣球吹吧,老丫的。
”
出了委托行的門,袁軍便大發牢騷∶”五十塊錢就不少了,你丫還貪心不足,這下好了吧?連五十也沒有了。
”
鄭桐不耐煩了∶”你丫再唠叨我就把這瓶子砸了。
”
袁軍說∶”你不砸你是孫子。
”
鄭桐舉起瓷瓶做威脅狀,袁軍不為所動,堅持聲稱不敢砸就是孫子。
鄭桐正不知如何收場,這時有個老人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我剛才都看見了,這個瓷瓶我想要,你開價吧。
”
兩人當時便發起愣來,老人穿着一身淺灰色毛派力斯中山裝,面色紅潤,氣宇軒昂,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人。
鄭桐當時自己也鬧不清為什麼脫口就是一句∶”五百塊。
”
老人點點頭,從皮包裡拿出一疊鈔票遞過來∶”小夥子,你清點一下。
”
鄭桐和袁軍哪裡見過這麼多錢,數來數去也數不清。
等老人拿着瓷瓶走後,袁軍一拍後腦勺∶”媽的,肯定又賣賠啦,這老頭兒連價兒都不還,鄭桐,你丫口口聲聲自稱瓷器鑒賞家,怎麼才開價五百?你沒看見這老頭兒抱着瓶子就跑,生怕咱們反悔,我估計你開一千的價兒他也買。
”
鄭桐不愛聽了∶”真沒法和你這孫子共事,你他媽五十塊都想賣,賣了五百你倒埋怨上了?你丫知足吧,把你賣了也不值五百。
”
兩人進了食品店還在互相诋毀。
鄭桐探頭探腦地向冷飲櫃台裡張望:“袁軍,我看你是有病了,大冬天的怎麼想起吃冰激淩來啦?你是想拉稀還是怎麼着?”
袁軍大大咧咧地說:“我他媽樂意,大爺我有錢,怎麼啦?今天想吃冰激淩,就得吃個夠。
今天的事今天辦,也許到明天我還改戲了,改吃鐵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