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刺痛,但是一脫離威脅,骨子裡那不肯服輸的天性又冒出頭,她驕傲的拾起下颚,氣惱的瞧回去,等著看他還有什麼惡劣的招數沒使出來。
一男一女,隔著大票人馬,無聲的僵持著。
半晌之後,張徹一漠然的撇開視線,邁開步伐,掉頭準備離開現場。
“你要去哪裡?”淩雲問。
“回去了。
”
“回去?”他詫異的重複,望了書眉一眼。
“那這樁合作案怎麼辦?”
“取消。
”
取消?!
因為氣憤而嫣紅的臉兒,立刻轉為慘白。
取消?這樁合作案,可是她耗費數個月的心血,搜羅大量情報、分析整體市場,又費了不少唇舌,好不容易才談出點眉目來的。
如今就憑他簡簡單單兩個字,她之前投注的所有的努力,就要付諸流水?!
“你不可以這麼做!”書眉激動的大喊,急著想要追上前去,但是酸軟的雙腿難以使力,才跑沒兩步,就軟得差點撲倒在地,對那個可惡的男人行五體投地的大禮。
張徹一的薄唇一扯,看著她微笑──
那笑容,讓所有人都心裡發毛。
“我當然可以。
”他無情的扔下這句話,當著她的面,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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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熱水,徐徐倒入哥本哈根的皇家手繪瓷杯裡,紅茶的香味飄散而出,充斥在空氣之中。
淩雲親自端著紅茶,離開職員們的休息室,推開辦公室盡頭的那扇竹編門扉。
這是一間隐密的休息室,空間不大,但是布置得中西合璧,極為用心。
一幅巨幅的玻璃屏風上,用噴砂效果,雕刻出連雅堂的《台灣通史》序文。
屏風前擺著軟綿綿的貴妃椅,可坐可卧,舒服得讓人一坐下去就不想起身,地上則鋪著厚厚的絲絨地毯,整個房間看來華麗而舒适,跟外頭簡潔的辦公氣氛截然不同。
他走到貴妃椅旁,另外拉了張椅子坐下,将紅茶擱到歐式小桌上。
“這間房間是我妻子布置的,你可以在這裡好好休息。
”淩雲微笑著,不論态度或是神情,都誠懇而溫和,能讓人覺得心曠神恰。
他雖然已經是個傑出的企業家,卻仍舊溫和有禮,永遠不疾不徐、有條不紊,沒有半點咄咄逼人的傲氣。
“謝謝。
”書眉擠出笑容,端起茶杯,一面不自在的挪動姿勢,盡量不去壓迫到發疼的臀兒。
那個該死的張徹一,手勁居然比當年還要重,雖然沒打傷她,但是也讓她吃足苦頭,軟嫩的肌膚疼得無法好好坐下。
就算是坐在軟綿綿的貴妃椅上,她也必須每隔幾分鐘就換個姿勢,才不會疼得想哭。
淩雲雙手交握,禮貌的轉開視線,假裝沒看見她困窘的動作。
為了避免讓她覺得尴尬,他還體貼的主動開口。
“小眉,你還記得我嗎?當初,我也是籃球隊的隊員之一。
”他莞爾的自我介紹。
“自從教具室裡,那場令人印象深刻的聚會後,我似乎就不曾見過你了。
”
“在那之後,張徹一就不準我再去學校了。
”她擱下茶杯,黑白分明的眼兒擡起來。
“你早就認出我了?”她求證。
“我的記憶力很好。
”
她咬著唇,發出一聲呻吟。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用手遮住眼睛。
“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淩雲微笑。
驚喜引這哪裡算是驚喜?根本是驚吓吧?認出張徹一的那一瞬間,她吓得差點想要打開窗戶,跳樓逃生呢!
“從他的反應看來,十五年前,你們似乎有些事情還沒解決?”他好奇的問,連用字都十分謹慎。
她悲哀的點點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何止是沒解決?當年那樁“惡作劇”,嚴重的打擊了他的自尊心,讓他即使事隔十五年後,也還念念不忘。
看來,這件事情,夠他記恨到進棺材的那一天了!
唉,不都說,大人不計“小人”過嗎?事發當時,她隻有九歲,的确是名副其實的“小人”,他一個大男人的,心眼怎麼這麼小,偏要跟她斤斤計較,甚至還遷怒到公事上頭?
想到幾個月來的心血,被他輕易的否決,書眉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還想亡羊補牢,作最後的努力。
深吸一口氣後,她振作精神,直視著那張溫和的俊容。
“淩先生,我還是希望兩間公司能夠合作。
”她慎重的說道,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腦袋可遠比張徹一冷靜多了。
“福爾摩沙”成立才短短十多年,卻以品質卓越的手工家俱,在歐洲與亞洲創出驚人營業額,消費者們趨之若骛,每有新作推出,沒多久就銷售一空。
憑著優異的商人直覺,書眉料定,這些優質的手工家俱,在美洲也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