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的輕騎,天哪,那得多少錢,窦王爺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來!
“嗡!”不待石瓒下令,弓箭手将第二波羽箭射上了半空。
這回,收效比上次稍好些,大約有五、六名唐軍落馬。
但第一波攻擊陣列依舊保持着完整,并且已經殺到了二十步之内。
臨陣不過三矢,說的是敵軍戰馬從弓箭最大殺傷射程跑到弓箭手近前這段時間内,弓箭手能射出的最多羽箭次數。
石瓒所部用的是普通桑木弓,射程本來就近。
平素訓練抓得又疏忽。
是以第三支羽箭剛剛搭上弦,弓臂未等蓄足力,唐軍已經殺到了眼皮底下。
幾名窦家軍騎兵強壓住心中恐懼,策動戰馬迎上去,希望能給自家袍澤争取更多的反應時間。
雙方戰馬相對着加速,越來越近,目光在半空中彙聚成線。
“當”,唐軍的馬槊戳中了敵手,迅速上彎出一條弧線。
巨大的沖擊力将對手直接挑飛上半空。
“嗡”,百工坊精制馬槊彈開,緩沖的力量釋放出去,将槊鋒上的屍體甩到了空中。
借着戰馬的速度,唐軍騎兵毫不猶豫地将長槊指向下一名對手。
馬槊追着敵人的胸口動,吞吐如蛇信。
窦家軍單薄的皮甲被輕易地扯開,三尺槊鋒刺進去,刺穿肋骨,彈開,将又一排對手彈上半空。
數十支槊鋒,血淋淋排成排,饑渴地尋找下一薄祭品。
上前堵截的窦家軍騎兵被沖出個巨大的縫隙,李世民帶領親衛沖進去,所向披靡。
一擁上前的步卒抵擋不住,被殺得大步後退。
很快,有人魂飛膽喪,慘叫着向後逃去。
“刺穿他們!”李世民大聲狂吼,奮力從後背刺死又一名敵軍。
兩側長槊如林,身邊落箭如雨,他卻根本不分神四顧。
他相信秦叔寶,相信尉遲敬德,相信程咬金。
相信他們會保護好自己。
更相信不遠處殺來的侯君集和長孫無忌,相信他們能看到這個機會,一舉鎖定勝局。
“擂鼓!前軍追随秦王殿下,去敵軍身後列陣!”三百步外。
長孫無忌跳上一座四匹馬拉的戰車,親手舉起鼓槌。
無論先前贊同不贊同秦王的謀劃,現在,他都會不折不扣将秦王的命令執行下去。
李世民不僅僅是他的主公,還是他自幼的玩伴,朋友和知己。
聽到隆隆的鼓聲,第二攻擊梯隊在羅士信率領下,奮力端平長槊。
敵陣隻開了一道裂口,遠遠沒達到崩潰的邊緣。
他們有的是表現機會,對手無論多少,三萬還是五萬,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群待宰羔羊而已。
鼓聲如雷,轟得人搖搖晃晃。
石瓒和殷秋互相對方看了一眼,心中都猛然湧起一股寒流。
他們有點後悔自己輕易出關追殺敵軍了,如果龜縮不出的話,憑着虎牢關厚實的關牆,李世民根本沒有任何取勝的希望。
而現在,兩軍取勝的機會卻被人為地拉到了同一水平線上。
雖然他們人數占據絕對優勢,卻失去了必勝的把握。
他們有些後悔,但已經來不及。
不遠處,唐軍馬甲上的花紋已經清晰可見,如果他們此時再下令撤退,整個軍陣就要瞬間崩潰。
那個風險,石瓒和殷秋都承受不起。
此刻,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錯就錯。
在野戰中将唐軍擊垮。
揮舞手中令旗,石瓒将二人麾下的所有騎兵都派了出去。
同時派出大隊的親兵,立在陣前,将逃回本陣的士卒當場砍翻。
“這交給你,我去對付姓李的小子!”殷秋咬了咬牙,調集身邊全部護衛,親自帶領他們沖向自家軍陣核心。
唐軍的攻擊力太強了,石瓒派出的五千輕騎也許隻能起到阻擋敵軍腳步作用。
但帶着數千名親衛,他卻足以在這段時間内,将李世民剁成肉醬。
隻要李世民一死,此戰的結果就毫無懸念。
窦家軍将獲得一場損失空前的慘勝,但慘勝畢竟也是勝利,總好過在人數不及己方十分之一的敵軍前,狼狽逃走。
“鼓來!”石瓒把手一伸,從部将手裡接過鼓槌。
掄開胳膊,向一人多高的戰鼓敲去。
“咚,咚,咚!”不肯讓唐軍的戰鼓專美于前,窦家軍的戰鼓也瘋狂地響了起來,燒熱所有人的血液。
“大夏!”戰鼓聲中,五千騎兵發出呐喊,潮水般撲向對手。
對手兵器比他們好,铠甲比他們厚實,戰馬比他們高大,但那算什麼。
燕趙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壯士,見到比自己強大者就俯首乞憐,又怎配稱之為燕趙男兒?
“大唐!”侯君集舉起長槊,厲聲高呼。
五年前,當他還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民的時候,從沒想到自己能夠有今天。
是李世民收留了他,賜予他衣物,派人指導他武藝。
從那一刻起,他的生命便已經不屬于自己。
李世民的榮耀就是他的榮耀,李世民的恥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