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侄外孫女堅持要告訴我,而您不能如願地表示太強烈的反對,否則有可能引起懷疑。
在哪次邂逅之後,又有一種不祥的可能性——照您的眼光看來——出現了。
梅貝爾塞恩斯伯裡西爾遇見了安伯裡奧茲,和他一起吃了午飯,向他透露了同朋友丈夫的那次碰面——‘隔了多少年了!當然,看起來老了點,可幾乎沒怎麼變!’,我承認這純粹是我自己的猜測,但我相信事情就是這樣的。
我認為梅貝爾塞恩斯伯裡西爾從來不曾意識到她的朋友所嫁的布倫特先生竟是世界金融的幕後操縱者。
但不管怎樣,這個名字非同凡響。
而安伯裡奧茲呢,記住,他除了間諜活動以外,還兼營敲詐的營生。
敲詐者對秘密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嗅覺。
安伯裡奧茲喜出望外。
輕而易舉地就明白了這位布倫特先生是誰。
而這以後,我可以肯定,他給您寫了信——或是打了電話。
啊,是的,對安伯裡奧茲來說,這真是一座金礦啊。
”
波洛停歇片刻,接着往下說。
“對付一個真正精明狡猾、富有經驗的敲詐者,隻有唯一的有效辦法。
那就是封住他的嘴。
“事實并不象我曾經錯誤地在心裡設想過的那樣,是‘必須除掉布倫特’。
相反,是‘必須除掉安伯裡奧茲’。
但答案是一樣的!要攻擊一個人,最容易的方法是趁他解除警戒的時候,而一個人還有什麼時候比在牙科手術椅上更沒戒備呢?”
波洛再次停下來。
他的嘴邊浮起一絲微笑,他說:“案件的真相其實很早就被提到過了。
那個聽差,阿爾弗雷德,在讀一本叫《死亡發生在十一點四十五分》的犯罪小說。
我們早該把它作為一個預告接受下來,因為,這大緻正是莫利遇害的時間。
就在您要離開的時候,您向他開了槍。
然後您按響了蜂鳴器,打開洗手池的水龍頭,離開了手術室。
您掐算了時間,好讓自己下樓時正好能碰上阿爾弗雷德帶着假冒的梅貝爾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去乘電梯。
您确實打開了前門,也許您還走了出去,但當電梯門一關,往上開去的時候,您又溜了進來,上了樓。
“根據我自己幾次去看病的情況,我知道阿爾弗雷德是怎麼帶病人上樓的。
他敲敲診室的門,把它打開,然後往後一站,讓病人進去。
裡面水在流着——可以推斷,莫利正象往常一樣在洗手。
但阿爾弗雷德并不能真正看見他。
“阿爾弗雷德剛坐電梯下去,您就溜進了手術室您和您的同夥擡起屍體,把它搬進旁邊的辦公室。
然後在文件堆裡一陣飛快的搜索,巧妙地僞造了查普曼夫人和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的記錄。
您穿上白色亞麻外套,也許您的妻子還給您化了一點妝。
其實并不需要這麼多。
這是安伯裡奧茲第一次來找莫利看病。
他從來沒見過您。
您的照片很少出現在報紙上。
另外,他怎麼可能起疑心呢?敲詐者是不會提防他的牙醫的。
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下了樓,阿爾弗雷德送她出去。
蜂鳴器響了,安伯裡奧茲被帶了上來。
他發現醫生一副滿意的神情正在門後洗手。
他被引到手術椅上。
他指示了那顆病牙。
您說着慣常的行話。
您解釋道最好是把牙龈麻醉起來。
普魯卡因和腎上腺素就在那兒。
您給他注射的劑量大得足以殺死他。
除此之外,這還另有妙用,他會因此而覺察不到您的牙醫技術不夠熟練!
“一點兒都沒有起疑,安伯裡奧茲離開了。
您搬出莫利的屍體,把它放在地闆上。
因為隻有您一個人單獨幹,您隻好在地毯上輕輕地拖動。
您揩擦了手槍,把它塞在他手裡——又擦了門把手,這樣您的指紋就不會成為最後留下的了。
您動用過的所有器械都放進了消毒器裡。
您離開手術室下了樓,在合适的時間溜出前門。
這是您唯一有危險的時刻。
“這事本該照這樣順利地發展下去的!兩個威脅您安全的人——都死了。
還死了第三個人——但是,照您的看法,這是不可避免的。
一切都容易解釋。
莫利的自殺以他在安伯裡奧茲身上所犯的錯誤為解釋。
兩次死亡都可以借此掩蓋過去了。
不過是一起不幸的事故而已。
“但你們沒有想到,我幹預了此事。
我産生了懷疑。
我提出了異議。
一切都沒有如你們所願的那樣發展下去。
因此,有必要建立第二道防線。
如果必要,就得有一隻替罪羊。
您已經詳細了解過莫利的家庭情況。
這個人,弗蘭克卡特,他正合适。
于是您的同夥安排他以一種神秘的方式被雇為園丁。
将來他要說出這段荒誕的經曆,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到一定的時候,毛皮箱中的屍體會暴露出來。
起初它會被認為是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的,然後會進行牙科鑒定。
結果真是極大的轟動!看起來這好象是不必要的混淆,但其實很有必要。
你們不想讓英國的警察機構去搜查失蹤的阿爾伯特查普曼夫人。
不,讓查普曼夫人死去吧——讓警察去找梅貝爾塞恩斯伯裡西爾——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她。
此外,您還可以憑借您的影響力讓這個案子停下來。
“您的确那麼做了,但因為您必須了解我在幹些什麼,您就把我喚來,要求我替您找到那失蹤的女人。
而且您繼續穩步向我打出‘逼迫性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