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傳出,不知道槍口在哪裡,但子彈卻在空地上掃射出一道弧線。
這次連呂競男臉色也有些發白,低聲道:“不僅僅是地雷陣,這片林子裡到處布滿了機關,我們掉陷阱裡了。
”
嶽陽罵道:“他哪來這麼多武器?”
卻巴嘎熱道:“看到了吧,被包圍的人是你們!”他哈哈一笑。
卓木強巴等人身後又是幾聲巨響,數棵大樹倒了下來,顯然他們的退路上又多了無數機關。
卻巴嘎熱笑道:“你們不過來,我可要走了。
迪烏大人,我要讓你葬身此地!”最後一句,卻是咬牙切齒。
說完,他爬起來朝林子深處走去。
張立準備跟上去,被巴桑拉住。
巴桑對卓木強巴輕輕道:“我們被狙擊手瞄着。
”卓木強巴道:“我知道。
”
遠處,牛二娃透過電子瞄準器看着卓木強巴嚴峻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卓木強巴,你終于有落人我手中的一天。
現在你動都不敢動,讓我瞄着打,我要讓你受盡苦頭,這第一槍,是打斷你的左手,還是打掉你的右耳呢?選擇面太多了還真是麻煩啊,算了,随便打一個地方好了,幹脆,讓你當太監得了,哈哈!”
“嗯?”牛二娃瞄準了卓木強巴的大腿,扣動扳機。
就在他扣動扳機的一瞬間,突然看見視野裡出現了另一個人,剛好擋在了卓木強巴的前面。
“王八蛋!”牛二娃暗罵一聲,不得不重新瞄準。
塔西法師原本在卓木強巴背後,他突然擋在卓木強巴的前面。
卓木強巴也頗感意外。
可是緊接着,卓木強巴就看到了塔西法師大腿上.飙出一支血箭,他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嶽陽大聲道:“敵人的目标是強巴少爺!”
所有人立刻站在卓木強巴面前,圍成兩道圓弧。
牛二娃第二次瞄準,隻見卓木強巴在衆人簇擁下,暴露率不足百分之五,不由暗笑道:“哈哈,還真是舍生忘死,卓木強巴,我真為你這些手下感到敬佩。
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那麼懦弱的人,要靠身邊的人來保護自己,那麼,就來個無差别射擊好了。
在地雷陣中,你們哪裡也去不了,隻能成為我的靶子。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隻見瞄準器中的人,前排蹲下,後排站立,同時一甩,将背包都甩在了身前,兩排背包摞在一起,搭成了一道球面盾牌。
牛二娃大罵道:“渾蛋,果然是訓練有素!”
球面盾牌後,卓木強巴失聲道:“塔西法師!”
“塔西法師不要緊吧?”嶽陽等人也道。
塔西法師道:“年歲大了,身體沒那麼靈活了。
”
呂競男道:“塔西法師,你的傷口在流血,需要馬上處理。
”呂競男從背包後面拉開拉鍊,準備取出紗布處理傷口。
塔西法師道:“不用,我自己來。
”隻見他十指曲張,按住大腿肌肉兩旁,輕輕發力,“叭”的一聲,竟然将子彈擠了出來。
與亞拉法師同樣的手法,塔西法師在傷口周圍快速地交換着手指結印,連續掀了幾下,流血頓止。
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這樣的手法,連亞拉法師也不曾施展。
再看塔西法師,他始終面帶微笑,絲毫沒有痛苦表情,好像那條腿根本就不是他的。
巴桑終于理解了什麼叫鋼鐵意志,和人家比起了,原來自己經過的那種嚴酷訓練而特有的意志力,還算不上堅強。
塔西法師截住傷口流血後道:“沒想到,敵人竟然處心積慮,看來,不動手是不行了。
你們的飛索還在身上吧,借用一下。
”塔西法師的聲音依然平和,隻是話音剛落,伸手一探,搭在卓木強巴手腕上往下一捋。
卓木強巴隻覺原本牢牢縛在手腕上,極難取下的飛索,不知怎麼的,就到了塔西法師手中。
嶽陽立刻道:“塔西法師,你身體不便,又受了傷,讓我們去吧。
”
“呂竟男也準備勸解,亞拉法師悄悄暗示她靜觀其變,看樣子亞拉法師自己也不打算去面對那種機關陣。
塔西法師對着嶽陽微笑道:“好,我不行了你就趕緊來接應。
”說完,手臂一揚,從盾牌後蕩飛出去。
牛二娃換了幾個方向,依然找不到缺口,心中恨道:“反正你們困在這林子裡走不出去,過不了幾天,餓死你們!不!不對,如果他們有我們的裝備,一時半會兒恐怕餓不死他們,可是,為什麼一直沒看到他們使用武器呢?難道說……嗯,我繞到你們盾牌後面,看你們怎麼防禦!對了,用那個,雖然還不太穩定,但是——咦?什麼東西?”
他突然看到,一個東西從盾牌後面飛了出來。
牛二娃舉槍便射,但是那東西移動太快了,變向又很突然,竟然一時打不中。
背包後的人透過縫隙看着塔西法師,隻見法師的飛索刺入樹枝,那樹枝一沉,就往下斷落,塔西法師不慌不忙,收手,揚腕,蕩向另一側。
幾株疾箭勁射而過,塔西法師左手一抄,指間夾住了三根飛羽,嘴裡牙齒橫咬一支。
正面一根紮滿尖刺的巨大檑木被兩根藤條吊着,朝塔西法師直撞過去,塔西法師甩手扔箭,那幾隻纖細的飛羽竟然将檑木的吊藤割斷,檑木落在地上,發出轟響,同時引爆了大量地雷,而機槍的“嗒嗒”聲再次響起。
這時候,塔西法師方顯真本事,隻見他一面揮袍甩袖,避開地雷炸起的碎片和泥漿,一面在暗器和刀網間穿插不息,通常是伸手抓過飛來的暗器,同時甩出去破壞掉另一種機關;而另一面還要看準樹枝方位,讓飛索不至于偏了準頭,并在機槍子彈掃射過來之前及時避開;而牛二娃的子彈還時不時從塔西法師身邊擦過,塔西法師根本不予理會。
一時間,爆炸聲、機槍子彈聲、暗器破空聲夾雜交錯,塔西法師就像翺翔在暴風雨中的海燕,矯然翩飛,那張開的雙翼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曲線,留下了完美的飛行軌迹,不讓一滴雨水沾在身上。
讓人不敢相信,這是一位重傷得已經無法行走的老者。
嶽陽看得張口結舌,方知剛才說要代替塔西法師闖陣不過是一個玩笑,這樣密集的機關,他恐怕走不上十步就光榮了。
“我說,亞拉法師,你和塔西法師誰厲害些?”張立有些呆呆地問道。
亞拉法師淡淡道:“若說單打獨鬥,十個亞拉也不是一個塔西的對手。
但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恐怕塔西法師一生中也就做過一兩次。
”
“為什麼?”嶽陽好奇道。
亞拉法師道:“因為像塔西法師這樣的密修者,他們的身體能力與他們的佛性是成正比的,修為越高越仁和。
若是碰到餓虎饑鷹,他們甯願割肉喂食也不願手開殺戒。
其實像我,在這些大師眼裡,是不具備多少佛性的。
因為我們是被當做武僧來接受密修訓練的,而他們,則是在尋找回歸之路。
至少在我所了解的範圍裡,塔西法師這一生中從未殺生,治病救人才是他的快樂之本。
比如卻巴嘎熱,如果塔西法師要動手,他早已經死了,哪裡會像現在還在我們面前呼三喝四?”
卓木強巴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