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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曹操杀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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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三個月的抵抗,他的衣衫又髒又破,早已看不出本色,因為凍傷走起路一瘸一拐的,面如枯槁須發幹黃,但眼中兀自戾氣不減,張着嘶啞的嗓音道:“高将軍,趕緊叫士兵把城門加固一下,木頭都叫水泡糟了。

    ” 高順輕蔑地斜了他一眼:“尋我做什麼?你直接傳令好了。

    ”時至今日他們還是不能化解兖州、并州兩部的宿怨。

     陳宮喉頭咕哝了一下,無可奈何道:“宋憲、侯成這幫并州兄弟不聽我的号令,還是勞煩您跑一趟吧。

    ” “莫說是你,昨天侯成還給我臉色看呢!”高順轉過身,瞪着布滿血絲的眼睛道,“再說這天寒地凍的,你叫他們怎麼加固城門?餓着肚子還能在冰水裡撲騰嗎?” 陳宮歎了口氣:“隻要在城門上潑水就行了。

    天這麼冷,潑上水城門就凍住了。

    ” 高順一陣苦笑:“那管什麼用?再過兩月天氣轉暖,冰都會化開。

    到時候不光是城門,城牆這麼一凍一化,地基也松動了……反正咱終究難逃一死……”說話間眼中露出一絲絕望。

     陳宮搖搖頭,堅定地望着高順:“咱們尚有一線生機。

    曹操北邊仍有大患,倘若袁紹消滅公孫瓒轉而攻曹,下邳之圍自解。

    咱們隻需再堅持個把月,局勢定有變化。

    ”陳宮親眼目睹了邊讓、袁忠、桓邵三人的慘死,自那時便決心誓死與曹操為敵,對形勢利害研究得很透。

     高順不似陳宮看得長遠,隻是惱于陷陣營兄弟亡命沙場,抱定了同生共死之心,對任何預計都不奢望,隻冷笑道:“哼!但願如你所言吧……”抛下這句話提袍下城去了。

    陳宮哀歎一聲,扭頭恰與呂布四目相對。

    兩人一般的無奈,都沒說什麼。

     呂布腳步沉重走進樓閣。

    由于縣寺遭水淹,他的家眷也已移居到這裡,妻子女兒仆婦親兵,連與他私通的秦宜祿的老婆杜氏也在其中。

    一幹女眷哭哭啼啼,弄得呂布越發心緒煩亂。

    他頹然坐到妻妾中間,摩挲着眉毛上的冰淩。

    一旁的秦宜祿忙捧上碗水——秦宜祿倒不介意杜氏被呂布霸占,隻要自己安然無恙,一頂綠頭巾又壓不死人!不過他早就預感到呂布終将敗亡,曾暗地與劉備、關羽溝通,承諾把杜氏轉獻曹操,換取自己這條性命。

    可現在杜氏被呂布把得緊緊的,他即便能僥幸逃到曹營,獻不出美人還是難求活命,所以隻能等待時機。

     呂布把水喝了,望着空空的碗底慘笑道:“也不知還能守幾日。

    ” 秦宜祿脅肩谄笑道:“曹賊不過一時得勢,将軍福大命大造化大,怕他何來?隻要耗到老賊退兵,憑您的胯下馬掌中戟,追上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 天下多少英雄豪傑經不住馬屁,呂布明知這是故意奉承,但心裡還是踏實不少,眼珠一轉,問道:“那糜氏可曾給我看守好?”糜氏乃劉備之妻、糜竺之妹,襲破小沛時被高順俘獲。

     秦宜祿諾諾連聲:“好着呢!我囑咐過了,誰都别想動那婆娘一根毫毛。

    ” 呂布放寬了心:“嗯。

    一定要好好照顧,絕不許任何人騷擾怠慢。

    ”并州兵燒殺淫掠一向肆無忌憚,但呂布卻嚴令保護糜氏。

    他存着城破之日乞活的念頭,若是得罪了糜氏就跟劉備結了仇,關鍵時刻劉備在曹操面前說幾句壞話,他很可能就人頭不保了。

     妻子嚴氏兩眼垂淚嗚咽不止,杜氏懷抱兒子阿蘇低頭不語。

    呂布張開雙臂一左一右把她倆攬到懷裡,在她們鬓邊喃喃道:“美人莫怕,但得一日快活且得一日快活吧。

    待到城破之日,倘曹操不忘舊仇,我一死了之便是,絕不累你們受辱。

    ” 秦宜祿心内好笑——這等話也就騙騙婦道人家,到時候豈還由得你做主?見呂布欲跟他老婆親昵,秦宜祿這活王八趕緊轉身,到閣外回避。

    哪知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外面傳來一陣大亂。

     “擒呂布啊……擒呂布啊……” 那喊叫越傳越近越來越大,似乎呐喊的人數還在不斷增加,其中夾雜着登城的腳步聲。

    秦宜祿眼前一黑——曹軍進城了!趕緊一溜煙躲到呂布身後。

     呂布突聞乍變猛然躍起,抓起方天畫戟奔至門外觀望,但見城下一片甯靜,冰水波瀾不興——不是曹軍是兵變!隻這一錯愕間,已有十幾個守城兵挺着刀槍、紅着眼睛朝他殺來。

    呂布蕩開掌中大戟用力一掃,立時斬飛兩顆人頭,口中怒喝道:“不掂量掂量斤兩就敢作亂!何人煽動你們?高順何在?陳宮何在?”其實這幾個兵也不知何人發動兵變,甚至連作亂的兵都沒看見,可他們早就不願守下去了,因而一聞喊叫立刻加入,想要趁亂立功。

    眼見呂布立斃二人,兩具沒腦袋的腔子還在地上手刨腳蹬兀自噴血,剩下的人吓得腿都軟了,不敢答話,抛下兵刃就逃,更有一人躍過女牆跳城自盡! 呂布驚魂未定,隻覺喊聲鋪天蓋地震耳欲聾,又自白門樓兩端沖上無數兵丁,手持長槍大戟,神色猙獰洶湧而來。

    呂布之猛當真了得,掌中畫戟左一抽右一掃,眨眼間就将十餘人擊倒在地;有人前仆後繼,依舊命喪戟下;後面的再不敢靠近,慢慢圍了個扇面,但手中兵刃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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